“哼。”杜直知冷哼了声,无力反驳。他确实偷偷进他房干了这些事,当然他那只紫毫笔,他也偷偷藏了起来,现在还用着。
很快,杜正清翻看了下,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杜正清放下那沓纸,说一不二自然也就松开了杜直知,杜直知赶紧上前拿了回去。
“不就是你养了那只乌龟死了吗,怎么你还给它写了个自传,让它死而复生?”
“你就这么无聊。”
“你还写了这一大沓纸,先不说废纸,但你就是拿这让人家坊出成册的,嗯?”
私家坊一事,他只是知晓结果,并不知内情,这样一看,原来另有隐情。
听着杜正清的声声逼问的嘲弄,杜直知一开始置之不理,撇过头,直到他怀疑那件事,这才怒的看向他,愤愤道:“你不信我。”
他并不是询问他,而是下了结论。
很快杜正清避而不谈,开口道:“此谨记吾生挚爱,吾一小金龟,自幼伴吾,长达十年。长相肥美,有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爱吃胡萝卜,肤色光泽耀人,甚得吾爱。一日不甚跌入吾家荷花池中,溺水身亡,自此痛失吾爱,昼夜永思,自作此,聊以慰藉。”
“你这是一派胡言,胡编乱造。”说完,杜正清一脸怒色道:“就你这样还想着着立传,我看你还不如乖乖待在府里,多读长长脑子!”
“你胡说,哪有胡编乱造,这全是我的呕心力作。”听着杜正清一字不落地记下了他写的序言,杜直知不惊讶,惊讶的是为何他写的东西,从他口出说出来,竟滑稽可笑。但他还是急着否认道。
可是杜三友那家伙已经笑的前仰后合,而杜叔杜婶他们也隐隐笑了起来,唯一庆幸的是,眼前的人,还有说一不二并未笑。(说一不二:来的路上,我们就笑了。)
他胡编乱造?杜正清冷哼一声,缓缓道:“你七岁那年夏日,穿着蓝衫白裤黑缎鞋在院子里的荷花池中捡到了一只又瘦又小的乌龟。一日,你听杜婶说它吃胡萝卜,你就把自己讨厌的胡萝卜全喂给了它,不过一月,那只乌龟就撑死了。”
“你还取名为龟来传,我看它应该不想归来,你这又是肥美又是吾爱,它还敢归来?还不如叫归去也,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免得对着你这只蠢货。”
“你。”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不同意。
看着杜直知面色上隐忍的怒火,他还真这般倨傲不凡,杜正清不屑道:“就你这样,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不世之材。”
那他今日就当一回樵夫,磨一磨他这笨拙的木头。
在翻开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杜直知还给自己取了个别致的笔名,不世之材,他确实是块不世之材,只不过此材非彼才,是块榆木头。
“杜、正、清。”杜直知看着杜正清面上睥睨之色,咬牙道:“你别太过分了!”
他就这么看不起他,那他更要证明给他看,他杜直知不是朽木不可雕也,就是不世之材!
“我过分。”看着杜直知眼里的不驯,杜正清轻嗤道。
难怪李莲辉那日躺在地上与天对喊,众人独醉我独醒,原来醒着也是痛苦的,即便是为别人好。
“我不过是想你迷途知返,不要”步了大哥的后尘。
说着,杜正清忽地一顿,目露哀伤。
“小清,孩子就交给你了。”
“大哥!”
“这孩子,还没有取名字呢。”
“正直为正,正曲为直,既是杜正直之子,不若叫他杜直知,直而知之,望他直若一往无前,知若迷途知返,犹未晚矣。”
“杜直知,虽说有些拗口,但直而知之,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