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的拳头打向了沈落的脸。

这并不是很重的一拳，这也不是沈赫原本就想打出的一拳。不过他还是打了，打在沈落的脸上。

沈落被他打得倒退了两步，轻轻咳了几声，然后站直。他的脸上多了一个拳印，嘴角流着血，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无论是沈赫还是家丁，都笑不出来。

沈落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然后又看向沈赫，说道：“可以了？”

沈赫有些懵，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打了对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打出这一拳。他甚至开始觉得，是对方想让自己打这一拳的。

看沈赫不说话，沈落对家丁说道：“领路。”

家丁战战兢兢的，没有听懂大少爷在说什么。

“领路。”沈落又说了一边。

家丁这才缓醒过来，赶紧带着沈落走了。

看着沈落已经走了出去，沈赫突然大喊了一声：“沈豪！你这样对我可以，但你不能这样对所有人！”

沈落突然站住，然后回头对沈赫说道：“我叫沈落。”

他转过身，准备继续前行，却又一次站住，背对着沈赫说道：“还有，这是我最后一次为沈豪的事情忍耐。请你告诉那些想找我麻烦的人，我会反击。”

说完，沈落迈步离开。

沈赫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他仿佛又见到了曾经那个傲视安平城的沈家大少爷，可是那种骄傲、那种自信和那种平静，却和曾经的沈豪有着很大不同。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自己打中沈落的那个拳头，又想了想刚刚离开的沈落。

经脉断裂，丹田受损，整个身体都是伤。

他已经不是那个先天境武者，而是被家主和长老们认定的废人。

这样的一个废人，被自己这么一个后天境圆满的武者打了一拳——虽然不是很重——但他也不应该就那么走了。

那么轻松地走了。

他真的是个废人么？

……

……

见到沈落的时候，沈不凡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到了沈落脸上的拳印。

“怎么了？”他以为沈落是来告状的。

沈落说道：“我想要一些养体丹。”

养体丹，是后天境武者常用的一种辅助丹药，可以帮助武者提高淬体的效率和恢复的度。算不上太贵，但也绝对不便宜。

沈不凡想着，沈豪……不，沈落还是有些不甘心啊。虽然已经认定他是废人了，他自己也绝对知道这件事，可还是想要继续。

这是执着还是妄想呢？

“我给你拿十颗。”沈不凡做了个深呼吸，不再去想那些事，“行就行，不行也不要太纠结。”

他以为沈落是要给自己用，而且十颗养体丹也不是小数目了。家里的其他弟子都是每人每个月十五颗的份额，只有曾经的沈豪是每个月三十颗，因为他是天才。

可这十颗，很可能就是他这一辈子得到的最后十颗了。

失去了一个天才很可惜，但对于一个废人，沈不凡不想太浪费资源。即便这个废人是自己的亲儿子。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落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最少需要三百颗。”

沈不凡眉头一皱，心说这孩子是失心疯了么？一次要三百颗，别说家里的长老不会同意，就算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