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号是邱也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南海市出差培训的日子,虽然头一天晚上被陈月训到半夜,邱也第二天依然要早起赶高铁。
梁怀瑾原本说要陪她一起去,但邱也顾及着周围都是女同事,她们去培训是要同吃同住随时交流的,带着梁怀瑾不太好,只能让他在家里等着,她三天后就会回来。
一大早出了门,邱也就看见了在她家小区门口等着的梁怀瑾,她惊喜不已,虽然嘴上说过不用他送,但心里还是希望他能来的,结果他就真的来了。
打车去高铁站的路上,梁怀瑾和邱也十指相扣,一会问她东西都带齐了没有,身份证衣服之类的,一会叮嘱她到了记得给他回电话。
邱也觉得好笑,她又不是第一次出差了,带哪些东西该注意什么她早就一清二楚了。
更何况,南海市离玉城也就两百公里,高铁一个小时就到了,还是和同事一起,根本用不着担心。
到了高铁站,临检票前,梁怀瑾去商店里给她买了一大包鸡爪鸭脖子之类的零食,让她带到车上吃。
邱也真是哭笑不得:“你是笨蛋吗?不知道高铁站里卖的东西比外面贵了好几倍吗?”
梁怀瑾笑笑:“这有什么的,它贵就贵在方便嘛。”
邱也飞他一眼,嘴上虽然嫌弃,身体却很诚实,乐颠颠地接过零食放在行李箱上。
眼看着检票时间就要结束了,同事们都在等着,邱也扭头看梁怀瑾,他很显然也很舍不得她,但他确实不能去给她添乱,只能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轻声:“快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离别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邱也也不管高铁站里都是人了,用力拥抱了一下梁怀瑾,还没等梁怀瑾反应过来,马上又分开了,拉着行李箱跑去检票口。
进了站,又是回头看了一眼,梁怀瑾当然还在,直到她慢慢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转身离开。
离开了高铁站,梁怀瑾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玉城图馆。
他上一次来玉城图馆还是几年前大学放假的时候,那时候他一整天就泡在图馆里,研究各种能找到的专业籍。也只有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才能让他孤寂的心灵稍微宽慰一些。
如今的图馆还是老样子,精心设计的花岗石外墙上,雕刻着籍和笔之类的图案,汇聚成一整幅富有香气息的图画,看着宏伟壮观,化底蕴深厚。
大门前的保安大叔还是几年前的那一个,态度依旧和蔼,提示他不要把吃的东西带进去,他本来手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微笑一下走过安检门。
一楼是青少年和儿童专区,正是放暑假的时间,图室里有好多家长带着孩子在读,拐角处茶水间旁边,还有一个娱乐益智专区,有小孩在玩象棋之类的益智游戏。
二楼是一个很大的自习室,好多人在里面自习,自习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翻和写字的声响,连出门接水的人都是轻手轻脚的。
梁怀瑾径直往三楼的图室走去,三楼图室是整个图馆最大的图室,存放着最多种类的籍,有学历史,科学化,军事技术等等,中外古今各种类型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再往上四五楼就是一些艺术展厅了,展厅现在并不开放,梁怀瑾进了三楼图室的门,往军事专区走去,从架上挑了几本和他专业相关性比较强的,然后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看。
此时一个图管理员抱着一大摞厚厚的古籍从他身旁经过,突然手一滑,好几本稀稀落落地要掉下去。
梁怀瑾见状,急忙帮忙把接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迅速,十分精确地把那几本掉落的籍重新整理好,让管理员又把那些整齐地抱在了一起,他的手还帮忙托住。
管理员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态度温和,对梁怀瑾感激地笑笑:“谢谢你了小伙子。”
“不客气。”梁怀瑾温润一笑。
梁怀瑾拿着在桌子旁坐下,翻了一会,这时手机震动,他出门去接,邱也说她已经到南海市了,他叮嘱她注意安全,两人又多说了几句腻腻歪歪的话,然后邱也要去忙了,他只好挂了电话,回去继续看。
图室里很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响都能听见,梁怀瑾沉浸在这香氛围里,仿佛又找到了当年那种废寝忘食的感觉。
自从成为神剑突击队的一员,他大多数时间只能在实战任务里积累经验,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本上的理论知识了,如今一复习起来,竟还颇有收获,有些实战里理不清的线路图竟会在此刻豁然开朗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图室一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很多人循声走过去查看情况。
梁怀瑾原本没想搭理,却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句“着火了”,声音越来越嘈杂,梁怀瑾急忙合上,走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架的角落后头,一堆已经了起来,火势越来越大,没什么人敢靠近,有人往门口跑,有不怕死的留下来,但只是在指责那个引起着火的源头——一个在图馆里抽烟丢烟头的青年人。没有人主动灭火。
梁怀瑾二话不说,迅速跑出去拿了灭火器回来,拉出保险销按下去,动作一气呵成,火苗很快被扑灭了。
梁怀瑾放好灭火器,上前去把那些被烧了一半的捡起来,拍了拍上头的灰,心里一阵心疼。
此时那个丢烟头的青年人害怕担责,正想跑出去,迎面碰上了刚走进来的管理员,他推了管理员一把,夺路跑出去。
管理员注意到人都聚在一起,喊着“发生什么事了”,人群里有人说道:“那个丢烟头的人跑了,烧了这么多。”
“什么?”管理员大惊失色。
梁怀瑾迅速反应过来,拔腿跑出去追那个青年人,身后一群人也跟着一拥而出。
青年人正在电梯口焦急地等着,梁怀瑾跑到拐角看到他,电梯门正好打开了,青年人迅速跑进去关上了电梯门。
梁怀瑾没能赶上,他立马转身,跑向楼梯口,一群人堵在楼梯口要下去抓那个青年人,梁怀瑾直接按住楼梯扶手,一个矫健的翻越,轻轻松松落在了下一段阶梯上,甩开后面的人群下了楼。
人群里一阵惊呼。
下了楼,青年人正要冲出大门,保安大爷根本拦不住,梁怀瑾脚步飞快,跑去青年人身后,按住他肩膀将他翻了个身,轻而易举就制住了他。
青年人龇牙咧嘴地喊疼,梁怀瑾厉声道:“还跑不跑了,做错了事就逃避,还是不是个男人?”
青年人被扭住胳膊,动弹不得,只得妥协道:“不跑了不跑了,我这就回去赔行了吧。”
梁怀瑾这才松开了他,他嗫嚅着摸摸酸疼的胳膊,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梁怀瑾,心虚地往三楼走去。
周围早已聚集了一群人,有人兴奋地窃窃私语,有人举着手机在拍照,梁怀瑾没过多理会,又快速上了楼。
回到了三楼,管理员和青年人处理烧毁籍的后续事宜,梁怀瑾又继续帮忙把那些烧毁的籍整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上头的灰拍干净,偶尔还用嘴去吹,十分小心爱护的样子。
那头的管理员和青年人正谈着话,目光时不时朝他看过来,眼里满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