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厂区,便是学堂了。
如今的学堂不仅有数学,还增设了医学与物理课,授课老师也是最早一批的孩子中最聪明的两个,一个叫高正信,一个叫刘思聪。
这刘鸿德便是刘八斤的儿子,如今也是十五岁了,那高正信则是如今的高二十,曾经的孙五的儿子,这高正信别看才十三岁,可说起话来却颇有几分大人的模样。当初高凡授课,见这两个孩子聪明,高正信对草药救人颇有兴趣,高凡便随便给了几本医给他,而那刘思聪则是对数学颇有悟性,高凡便又对照着二十一世纪的教科撰写了一本物理给了刘思聪。
这两个孩子倒也没让高凡失望,凭着自学,那高正信如今已是能治疗一些普通的疾病了,现在厂里的工人和家人们有个什么不舒服,都是找那高正信给开方子,几乎都是药到病除。
那刘思聪一开始还会拿着本来问高凡一些问题,后来问的问题也是越来越刁钻古怪,经常问得高凡语塞,高凡每次都只好答道,“凡事多动动自己的脑子,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来问我吗?自己去想!”
于是便在刘思聪自己想的过程中,弄出了滑轮,以方便搬运床垫这等比较重和面积较大的物品,还有一次在高凡讲解了“电”为何物之后,听说最近还研究起了电,甚至前几天听说这刘思聪自己不知去哪里搞来了一些铜线,经常在不授课的时间坐在河边用一个小风车搞起了水利发电,虽说至今还未成功,可这样的想法也着实把高凡吓了一跳。
此时刘思聪正在授课,这学堂上学是自愿来的,高正信的医学课学生还稍微多一些,毕竟谁家都有个生疮害病的事,自己懂一些,总是要好点的,可这刘思聪的物理课感兴趣的人却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人坐在下面。
有了高正信和刘思聪轮流授课,衡束的课程自是少了些,也因为授课老师的增加,高凡还在一旁设立了一个教师办公室,此时刘思聪的课便是今日最后一堂课了,其余的授课老师都回了自家家,只有衡束这没爹没妈还被仇人占了家的人还在办公室里。
衡束这几年表现都非常好,除了每日里尽心授课之外,下课时间也是在办公室里专心的备着课,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没了关心,他心中只有这教育事业值得用一生去奉献一般。
所以衡束这时还在点着灯,看起来十分专注的备着课。
只见一个黑影进了办公室,刚才还很专注的衡束立刻抬起了头,“谁?”
“表哥,是我。”陈琳儿的声音响起。
这一声,惊动的不止是衡束,还有另一头正在监听着陈琳儿的许多。
许多那七日假期休息完了之后,耳朵里依旧时时刻刻都听着陈琳儿的声音,许多不止在心里许愿过一次,“姑奶奶,求求你了,早点动手吧,你若是在潜伏个几年,我这耳朵就要废了啊。”
虽说许多经常把监听器左右耳朵换着戴,可架不住一天时时刻刻都戴在耳朵里啊,而高凡又不信任其他人,这事便只能交给许多了。
“终于要忍不住了吗。”许多脸上浮出了笑容。
“你怎么来了?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衡束的声音里带着不满。
“高家少夫人有了身孕,这事你应该知道了吧?”陈琳儿不作答,却是反问衡束。
“几年都没动静,你一进门人家就怀上了,你这几个月都在干什么?”衡束虽尽力压低着声音,可那尖锐的嗓音在这办公室里的回声却有些瘆人。
“我怀疑那高家的少爷看出什么了,对我十分冷淡,我看我们要不算了吧,如今也没人时刻盯着你,我身上还有些钱,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吧。”陈琳儿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着衡束。
“哼!算了?杀父之仇,岂可不报?他高凡让我如今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如今还要屈居在此教授这样一群贱民读!你就让我算了?!”衡束说着,一把将陈琳儿拉扯了过来,脸贴着陈琳儿的脸,“你是不是与那高凡有了鱼水之欢,便忘记了我们曾经了吗?你这贱女人!”
“我……我没有……只是如今,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而那少夫人又先有了身孕,少爷还对她百般宠爱,想必今后我在高家就如同透明的一般,根本无法完成我们的计划。”陈琳儿浑身发着抖,把脸侧在了一旁。
衡束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陈琳儿的脸,“怎么?还要躲着我?如今我这个样子,你看不上了是吗?”说罢,又放开了陈琳儿,“算了,如今我对你也提不起兴致了,既然怀不上高家的种,那便找机会杀了那高凡吧。”
“少爷他……”陈琳儿话还没说完,就被横竖打断,“少爷?呵,这一口一个少爷喊得倒是亲密啊,怎么了,舍不得吗?”说着便一拳打在了陈琳儿的脸上,陈琳儿一个趔趄,没能站稳,倒在了地上。
陈琳儿本想说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杀高凡,可奈何如今衡束气势汹汹,若自己再辩解什么,不知道眼前这人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只好用手挡在自己面前央求道,“表哥,别打了,我会尽快办的。”
虽说陈琳儿已经央求了,可衡束依旧觉得不解气,还是一脚踢在了陈琳儿的手臂上,才咬着牙说道,“你最好动作快一些。”然后又扔给陈琳儿一个纸包,“把这个下在他的饭菜或者酒里就好。”说罢,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又恢复了那教先生的专心备课的模样。
见衡束退后,陈琳儿忙是站起身,战战兢兢的应下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陈琳儿回到马车旁时,天已经黑了,“二夫人,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可把我担心坏了。”双儿说着,将陈琳儿扶上了马车。
马车上照了灯,一上车,双儿便看到陈琳儿的嘴角有些青,身上还有些脏,不禁好奇的问道,“二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陈琳儿侧了侧脸,“没事,天太黑没看清,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