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正信被高凡这一脚踢了个大马趴,随即起身,“父亲,儿子没说错啊,这些都是儿子通过对此病征这么久以来的研究得出的结论,半年时间是真的可以的。”
“半年半年,你还在半年!”高凡气得不行,“你到现在还在说半年!你的医术是谁教的?老子能不知道这病的治疗不需要两三年这么久吗?老子就是不想秀英这么早就怀孕,才一直暗示你等个两三年的,偏偏你这个榆木脑袋听不出老子话里话外的意思。”
“父亲,为何要让兄嫂两三年后才怀上啊?”高正信不解,高凡不是一直对朱元璋和马秀英生孩子这事挺上心的吗?听到只需要半年不是应该和马秀英朱元璋一样高兴吗?怎么现在发这么大的脾气?
高凡能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历史上的明成祖要等到差不多三四年后才会出生吧?总不能说他担心将来马秀英的长子继承了皇位被明成祖夺了去吧?
“算了算了,也许这就是命吧,你滚吧。”高凡挥了挥手。
“那兄嫂的药方需要调整吗?”高正信摸不透高凡的想法,临走前小心翼翼的问。
这都告诉朱元璋和马秀英两口子这病只需要半年就能稳定,现在又改方子,那岂不是让人家夫妻二人空欢喜一场?
高凡摇了摇头,“不必了,事已至此,就该怎么治你就怎么治吧。”
……
马秀英在喝了高正信开的方子一段时间后,气色明显好了不少,长胡须啊毛孔粗大这样的事可得到了不少的改善。
其他生活方面夫妻二人也都是遵循着医嘱,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马秀英在养病,自然带朱标这样的事就成了嬷嬷的事了,而小敏听闻了此事,心里也十分忐忑。
若是马秀英一直没有孩子,虽不能将朱标以及自己肚子里这个未出生的孩子视如己出,可总归对他们还是不错的,可要是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那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她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孩子,娘不会让你吃苦的。”
小敏如今的地位很尴尬,虽给朱元璋生了个儿子,这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可事到如今,始终连个妾都算不上,除了曾经怀朱标和现在怀孕的时候,其他时候照样要做下人做的事,和普通丫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有个单独的房间罢了。
不过好在,朱元璋在马秀英以外除了她,再也没有第三个女人了。
所以说来,她也是特殊的。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马秀英没有孩子的前提下,若是马秀英有孩子了,自己就没有任何地方能比得过马秀英了。
“奴婢给夫人请安。”小敏这一日一大早照惯例来给马秀英请安。
早在小敏怀朱标的时候,马秀英就说过大着肚子不必来请安,可小敏是不听的,所以这次小敏怀孕又来请安,马秀英已经不想再多费什么唇舌了。
“起来吧。”马秀英只是简单回应。
是人就会有嫉妒心,马秀英对小敏的宽容,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圣人,她只是不想平白给朱元璋增添烦心事罢了。
而小敏的再次怀孕,让马秀英意识到了,小敏已经不再是一开始的小敏了。
她不想为难小敏,可也做不出多亲近的样子。
“夫人的气色是越发的好了,想来不久就能给老爷生个一儿半女,为朱家开枝散叶了。”小敏面带笑意,话里听起来像是在道喜。
可听在马秀英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刺耳,自己这个病知道的人不多,小敏算是其中之一,小敏的身份本来就敏感又尴尬,按理说她是不能说这样的话的。
再说,小敏也不是傻子,在朱家这么些年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马秀英觉得她是知道的,那这时还这般说,只能说明是故意的。
高正信有交代过,说马秀英除了服药之外,还要保持心情的愉悦,生气发脾气等行为,也会刺激到体内的阴阳失衡,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马秀英想到高正信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这事一日未成,就一日都不可掉以轻心,很多事不能光看表面,不过我还是借你吉言,希望早日为元璋生个一儿半女的,毕竟你都生了一个,肚子里这个也快了,我年长你许多,也总不能在这件事上落后你太多吧。”
马秀英已经是尽力克制了,可说出来的话依旧有些带刺的。
小敏立刻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夫人说的是哪里话,夫人无论是德行还是身世,小敏都无可比拟,标儿如今也是叫夫人娘亲,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夫人的孩子。只是奴婢有过生育孩子的经验,将来夫人怀孕了,奴婢还可在夫人身边帮衬一二。”
“话也不能这么说,血浓于水,你的孩子始终是你的孩子,再说,这身世也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我也是从小父母就走了,论身世,我也不比你好多少,只是我的运气总归要好一点的。若我真有幸能怀上元璋的孩子,这事自然有师娘教我如何安胎,还有那么多医学院的学生看着呢,你大着个肚子,也就不必操心这些事了,你快回去歇息吧。”马秀英语气温和,可面上却没带一丝笑意。
小敏回到房后,目光阴沉,“表面上对标儿那般好,其实心里照样介意是我的孩子,还不知没人知道的背地里是怎么对待标儿的呢,对了,上次我见标儿的腿上有淤青,嬷嬷说是在高家玩的时候非要自己走,摔伤了,我看说不定就是那马秀英掐的。不行,马秀英绝对不能怀孕!”
小敏心中这般想着,已经开始打起了主意。
近来屯田卫迎来了第一次收成,朱元璋每日都在屯田卫里看着那些人将粮食装石,第一次收成就迎来了大丰收,每日装石都会弄到深夜,朱元璋自然也回来得较晚。
而高正信又嘱咐过马秀英要早些歇息,小敏又怀着孕,朱元璋自是哪里都不好去,这几日都在房将就着。
这一日朱元璋晚归后依然直径走向了房,想着再有三日,就可将所有成熟的庄稼都收了,到时候自己粮仓里便会装满粮食,越想是越开心。
正在这时,房的门被敲响了。
“老爷,您还没休息吗?”小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