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伤害他…”她闭着眼睛苦笑，“前世你就对我要求颇多，这一世，能不能让我安心离开…”

“我累了，好累…”

“孟清觞，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像我一样讨厌你了，真好…”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要死了，浑身都痛。

可惜呀，没能见父母最后一面，也没能看到方珈有个好的归宿，还有莹莹，她知道了肯定会哭死的…

身体又痛又沉，胸腔急促，她的手捞了捞，最后掉落…

…

医院走廊上，一个黑沉的身影站在床窗边抽烟，星火闪烁，快速将一支烟变成了灰。

孟清觞的目光幽幽地看着远方，脑子里，在回想程悸在直升机上说的话。

前世，这一世，这辈子…组合起来，形成怪异。

她到底要不要表达什么？还是说，她经历过什么？

很多怪异的点聚在一起，结论，也许很快就会知晓。

董助大步从病房出来，“觞爷，程小姐醒了！”

灵魂飘荡，程悸觉得她处于一个真空环境，无边无际，可以不呼吸，可以不用眼睛，她依旧能把五官用的很准确。

她不是人了吧？她也许变成了一缕幽魂…

她要去哪里了？她好想看看第二世的自己，受到了那么多的摧残，估计尸体不太好看了。

但她没有看到第二世，因为她回到了第一世，她生前住的那个房间。

里面有个桌子上，上面摆着一张她的黑白照。

程悸轻飘飘地坐在凳子上，与照片里的自己对视。

唉，怎么就会回这里了呢？四周真安静呀，她无聊地左右看看，最后拿起照片翻过来。

她看到上面写了两个字：吾爱。

这两个字瞬间像针扎一样，直通她的心脏，痛的难以呼吸。

他怎么可以写这两个字？他到底什么意思！

她正想着，房门突然被推开，她吓了一跳，绷直站起。

他的目光直直地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双目猩红。

等他走过来，穿过了她，她才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她。

他是伸手去拿那个相框，那个被她放倒在桌面，露出后面两个字的相框。

“程悸，你回来了吗？今天是你的头七，你回来了，是吗？”

他的手紧握着它，眼睛被血丝布满，而眼角，顺着掉落一滴眼泪。

她靠了过去，伸手去接。

穿过了她的手心。

他竟然哭了…

突然下一秒，他的手猛地抓向她，她一惊，把手缩回…

“孟清觞！”她大喊这个名字，唰地坐起来。

大喘着气，定了定神，才发现她躺在一个白色的病房里，周围很多的机械在发出各种数据走动的声音。

刚才，是做了一个梦么？

想了一会，才想起她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她原来没死…

神情恍惚着，病房门被打开。

孟清觞一身暗黑色条纹西装矜贵得体，整齐得一丝不苟，掐着一根烟，任由烟雾徐徐升起，将他的面容蒙上一层白雾。

透着一股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