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
李氏猛然惊醒。
四周一片漆黑,一时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
她慌里慌张的坐起来喊丫鬟:“春涧!春涧!”
春涧就在外面值夜,听见她喊叫立刻应声,走进来一面点烛火一面道:“夫人,奴婢在呢。”
李氏恍恍惚惚的,掀开被子下床:“周……不,不,运生,运生在哪里?我的运生呢?”
烛火亮起,春涧连忙过来扶她:“大爷好好的在房间里呢,夫人您怎么了?”
“在房间了?”李氏一脑门的汗,春涧的话让她渐渐回神,她抓着春涧的手问,“大爷当真还在?老爷也还没有来吗?”
春涧道:“大爷自然在呀,夫人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咱们府中哪里有老爷?可要奴婢去叫大爷过来?”
李氏扶着春涧的手慢慢坐下来:“不,不必了,大爷在就好……”
两人说话间并没发现有一股白烟从窗户飘散出去,飘入了房暗室。
“谢郎。”白烟化做谢琉璃的模样,邀功似的说,“我按你说的做了,她被吓到了。”
谢周生缓缓点头,吩咐道:“回你的画中吧。”
他捏了捏心,举步往外走。
画琉璃看看挂在墙上的空白画卷,小跑两步跟上谢周生,悄悄去拉他的袍修:“谢郎,我不想回去了,我能不能跟在你身边?”
谢周生脚步顿住,转过身。
画琉璃仰面望着他,那双跟那人一模一样清凌凌的眸子里充满眷恋。
当真是好看。
当真是叫人不自觉的沉沦。
面对着这样一张心心念念的面容,纵使知道她是假的,谢周生还是控制不住的捧起了她的脸:“日后,我坐上高位,强行纳你在身边,你会这样看我,这样眷恋我吗?”
画琉璃只疑惑了一瞬便明白过来,他不是在同她说话。
而是在透过她,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说话。
就想他往常在画像前说话一样。
她的心还是钝疼的,但更不想让他难过。
画琉璃用自己的脸颊蹭着谢周生的手:“会的,她会像我这样眷恋你的。”
谢周生面上浮现出笑意:“你说的很好,我是她兄长,便是不把我看做她的男人,也该眷恋我才是。”
画琉璃贪恋他的温柔笑意,抬起纤白的手握住他一侧大手,柔顺的蹭在他掌心。
谢周生面上的笑意却渐渐消失,他收回手:“你无事不要外出,以前如何现在还是如何,不要太过多话。”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画琉璃站在暗室里,神色黯然。
他说那个人看他像是在一颗灰烬,他看她像是在看神明,不许她学她,可他又希望那个人如她一般眷恋他。
好似只要是那个人,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喜欢。
而她不行。
即使她跟那个人一模一样,他也不会喜欢她。
甚至不愿意让她做替身。
…………
谢周生没怎么睡,次日起身之时,眼下有些许倦色。
李氏今日又过来了。
谢周生正在净面,清水洗过的面容愈发白净,眼下的倦色也更加明显。
李氏脸上的倦色比他还多,却还是先关心儿子:“儿啊,你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昨晚娘做的糊涂事扰了你?你放心,那姑娘我给送走了,以后娘再不会自作主张了。”
虽然周生近来变了许多,甚至让她感到害怕,但他毕竟是她的儿子。
哪里有娘会不顾念儿子的。
也是她做错了。
大费周章,寻来的人反而戳到他逆鳞,将他们母子越推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