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
这才哪跟哪?比起朝堂上的刀风剑雨、唇枪舌战,这连毛毛雨都不算。王固本能叫苏和仲吓倒,也就不配“右副都御史”这个头衔。
“你写是不写!不写,老夫就亲自出去帮你解释清楚啰!”
“你到底要不要脸!”苏和仲胖脸气得变形。
“是你不要脸,不是老夫不要脸!这一点众人都清楚!”说完指指众老。一众老头哪敢来趟这俩同门间的“生死恩怨”,纷纷抬头,欣赏那美丽月色。
“不写了,好吧,老夫出去帮你解释解释!”说完,王固本就要起身。
“也罢!算你狠,逼杀老夫了!以后你我永不再见!”苏和仲后悔的牙疼。明知道把王固本得罪了,还邀他来赏月,活该自己倒霉。可没用,该写的还是要继续。
“这首拿去,没有了。那边再写,我认输!”
王固本接过诗词一看,“噗嗤”一声笑了,边笑边递给一旁候立的麽麽。“把你这懒货逼到这个份上!今晚总算没有白来!”
“杭州‘佚名公子’,赠《蝶恋花》一首,请飘香楼苏小小姑娘献唱!”飘香楼小厮也和对面一般兴奋,可惜他不知道,这是今晚这边的最后一首。
苏小小硬着头皮第四次上台。诗词虽好,但其实对她已经没有太大意义。毕竟世人在谈论歌伶成就的时候,都是取其最好的那一首。有《春江花月夜》打底,这个世上大多数诗词,对苏小小来说都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世人爱写重逢之喜,而这首偏偏写的重逢之苦。以花暗喻妻子,用离别后回家看到的境况,表达对爱情的愧、悔、爱、怜复杂心情,表现对光阴易逝、红颜易老的感叹。单以描写人间情爱、生死来说,这首绝对上上之选。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我输了!”孔安国颓坐在椅上,摇头叹息。“颜子卿”实力确实出人意料,这一次,自己输得心服口服。
这回,孔安国没有再看萧如兰,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纠缠下去毫无意义,纵然佳人不喜——孔安国有自己的原则。
“把情爱、离别写到这个份上,对面真是二十余岁的颜侯?”萧如来的疑问代表众人疑问。没人能回答,剩下人等知道自己斤两,孔安国认输,就代表着本方认输。
“认输了?”拜月楼麽麽失望无比。若说怨念最大的,非她莫属,接连两次都折在“颜子卿”身上,此刻她无比羡慕对面的飘香楼麽麽。
“认输?——”萧如兰听到此话,撅起了小嘴。可惜这次“孔家哥哥”看都没看她,颍川其他众人包括兄长都默不作声,明显是彻底放弃的节奏。
怎么可以?萧如兰拽了拽身边的萧如秀,可堂姐也没好的办法。
“大哥,你快想办法!”妹子么,有事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亲人,特别是兄长,萧如来这次就挨了第一枪。
“小妹!顶级诗词不是那么好找的!”萧如来很尴尬。总不能告诉自己妹子:孔安国不行,我更不行吧!?
“那你们呢!?”萧如兰期盼的看着众人。
“呵呵!——”众人好尴尬。第一次被绝色佳丽垂青,可惜自己不行:哎!作为男人说自己不行!
“不行!怎么能输给他,给本小姐拿纸笔来!——”萧如兰把心一横:你们不行,我自己上!
“啊——小妹你这是做什么?”自己妹子是什么水准,萧如来还不清楚?
日常里邀几名大家闺秀,谈谈风花雪月是可以的,做几首应景小诗词博大人们一笑也是可以的,但若是拿到和“四大公子”斗诗这一层次,那结果……萧如来有点慌神,在家怎么任性都可以,可要在外面、当着全杭州人的面做出丢人的事来,那最终丢的还是萧家的脸。
“怎么,我还就不能有首好诗词?”萧如兰也不是蠢笨女子,一下子就猜到兄长心意,但没有停下,抬手间拿起毛笔,“唰唰唰”几笔,就在纸上写上了第一句,看起来,字很秀丽。
“额,如兰姑娘也有诗词奉上!”孔安国也很好奇。心上人的诗词,不论好坏,至少先看看,就算不出彩,几句鼓励的话,也是该说的。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众人看完第一句,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