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下周每天2更试试水,上午一章,下午一章。
“表舅,你的计策奏效了!”颜子卿把手里的挑战递给身边的沈维进。
“哎!他还是那样,受不得刺激!”沈维进摇头叹息,怒其不争。颜子卿递过来的挑战,看都没看丢到一边。房见鼎挑战了别人一辈子,怎容别人抢先挑战。临出发前,终究还是没忍住,写了封挑战,派人送到风云集来。
“哦,表舅对房见鼎很熟悉?”颜子卿奇了,看来自己对表舅还是缺乏了解。
“早年出去跑江湖,三教九流都见过些”沈维进眼珠子又开始转,明显没完全说实话,“不光是他,凌和、徐惊天、王植他们,早年也打过交道的”此话一出,颜子卿对表舅刮目相看。
凌和是谁?十几年前云梦泽最大水匪,当时的房见鼎在他面前,只有跪舔的份;徐惊天是谁?上一代海盗王,王植刚出海那阵子,拜他做过干爹;王植就不说了,这一代海盗王……
“表舅和他们都熟?”颜子卿这问题让沈维进有点不想回答,最终还是张了口。
“呵呵!熟说不上,他们有时候抢到珠宝需要鉴定、销售什么的,我也就帮点小忙!”
“这忙就不小了!”颜子卿眼神怪异,原来自己的表舅还兼职销赃,这算不算豪杰隐于野!
“难怪表舅能为几位侄儿挣下如此家业”沈维进在绍兴家产可不少,宅子不算,光土地就上万亩,若不是为瑶琳村地下埋着的庞大财富动了贪念,现在还在绍兴做他的富家翁。
“呵呵!”沈维进笑的很自然,可内心早就把颜家祖上几十代咒了个遍。颜子卿自始至终没威胁过自己半个字,可就是摁着自己不走;自己倒是想过干脆把那天大的秘密暴露出去,一拍两散,可最终还是没那么干。是不敢?还是不舍?自己也分不清。
眼看着颜子卿,带着几千新训练出的“瓜皮”,就要和十倍的水匪、纵横云梦泽十余年的水寇玩命,沈维进能笑得出来,可见几十年的脸皮功底何等深厚。颜子卿的“工匠”们,一个个内套皮甲,外罩油浸过的藤甲,带上皮帽和藤头罩,浑身黑绿相间,油黑油黑的,整个可不就一“瓜皮”!
颜子卿为何在皮甲外面再套一藤甲。藤甲不重,“工匠”们身上多穿套也不影响跑动;皮甲本身防御稍低点,外面套上油浸泡过的山中老藤编制的铠甲,重量增加不到十斤,却能当“重步兵”使用。身披重甲、左手盾牌、右手弯刀,平时稍微笨重点,一旦颜子卿打开四象阵:跑起来和一个个移动坦克差不多。除非敌人知道缺点,火攻、或骑兵压制,这样的战阵一旦动起来,根本就是无敌的。
颜子卿给骑兵和战马也套上了这么一套藤甲。马匹都是戎族带回的顶级“宝马”,披上这么点藤条,和没批差不多,防御却上了好几个档次。骑兵们也是,这些都是从北地追随颜子卿回来的胞泽,每死一个,颜子卿都心痛不已。
“明日上午!哎!”沈维进虽然知道颜子卿战绩彪炳,但对那用三千“工匠”和八百骑兵对抗三万人的事,还是无法理解。不过,他理解不理解并不重要,因为这个地方,从来都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这里能说了算的,永远只有一个人。
“房大当家!”满脸麻子的车大当家和房见鼎一起坐在船上。船驶向富阳府风云集,这是车麻子提前没想到的。
风云集这样的地方,对颜家来说没半点意义。你把集上的人杀光又如何,能伤颜家分毫?还能把田搬走怎的?就算一把火烧光,第二年颜家再招点人手,运点砖石又搭上了,这是要干嘛去?问了房见鼎好几次,房见鼎没答他。
“房大哥——”车麻子有点焦虑,“已经知道哪里有三千人,咱们还去作甚?”说起三千这个词,车麻子满心都是泪。上次的失败,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人手损失暂且不提,问题是输的太憋屈。
“他姓颜的,给我下了封战!”房见鼎络腮胡子,年近四十,可半点没有不惑的气质,“我听说了,他姓颜的在北面呼风唤雨,杀得戎人血流成河。不过,戎人是戎人,我是我!带三千人就来给我下战,真当我房见鼎是泥捏的!这次我要把嘴闭上了,以后这云梦大泽,还有我房见鼎说话的余地?”
“战?”车麻子没想到颜子卿还有这一出。“姓颜的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不过车麻子也不肯定。世家公子们的脾气,他一水匪哪里能理解。说不定颜子卿有着和房见鼎一样的爱好?上次,不也是在乍浦镇外,大家摆好阵势,真刀真枪的干了一回!
“可他干了!少他么废话,我再问你,他姓颜的手下到底硬不硬?”房见鼎定下来的事,经常改。水匪若不具备这一特技的,基本都死光了,所以他想再确定一次。
“就一千多人能打一点,其他全是渣;那一千多也是家丁,上次输的真他么的冤!”车麻子不愿提起那件事,询问的若不是房见鼎,早就一刀砍了过去。“对了,还有两百骑兵,咱们得带好长枪大盾,骑兵不好整”。风云集外没有平原,并不适合骑兵展开,所以两人并不太担心。
“就这么点人,就朝我们龇牙!到底是怎么想的?上次我带三千人都差点灭了他!”
“我特么也想知道!他是咋想的?”
……
“咚!”“咚!”“咚!”“咚!——”这是战鼓敲响的声音,可惜,不是颜子卿这边的。
沈维进阴沉着脸,因为对面密密麻麻全是人。风云集的郊外,空地很多,但能供近三万人摆开阵势的地方并不多。集外东面的晒谷场,外带几十亩青翠欲滴的麦苗地全都被当做战场,勉强摆下了房见鼎的水匪们。
“他们是水匪?”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指着几里外的水匪方阵,你看我我看你!
“有三人骑着马过来了!手上还举着旗杆,是信使!”
信使!冉八等人感觉无比怪异。大家伸长脖子看着渐行渐近的几名骑兵——暂且叫做骑兵,他们坐下连马镫都没有——一杆单薄的旗帜在春风中翻卷,马也是驽马。
为首的那个身上穿着一套皮甲,皮甲只套住了上半身,后面两个没有。每人腰间挎着一把长剑,剑鞘很长,该是重剑。
“使节?”走近后,终于发现,他们扛过来的旗杆,竹子为柄,竟有一节一节的牛尾装饰:庭节。持节的几人昂首挺胸,腰杆笔直,像极了颜子卿上辈子看到过的“苏武牧羊”漫画里的“苏武”,就是人长得磕碜点。
“颜侯爷,吾乃雷泽天王座下大将XXX”,因为口音问题,他的姓名颜子卿没听清楚。他嘴里的“雷泽天王”应该就是房见鼎自封的称号,确实没有太多品味。
“颜侯足下:无恙,幸甚幸甚!……今你我敌对,枕兵戈于此,……望侯爷迷涂知反,……今我大军,雁行有序,帷幄之谋,……想早励良规,自求多福。……若遂不改,方思仆言。房见鼎顿首。”洋洋洒洒好几百字,一口气念完之后,颜子卿这边但凡识字的手下,都惊呆了。
“老查,用手掐掐我!这还是水匪!?”苏定远识字不多,一下子被镇住。查致远没甩他,表情依旧很淡定,因为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侯爷,砍死他们”狼嚎身披重甲,站在当地,早特么就烦了。颜子卿捂着额头:人家还知道派时节宣战,你砍死他,岂不是连水匪都不如?
“赶紧滚回去,我的大枪已经饥渴难耐了!”冉八看颜子卿没任何招呼,赶紧招呼“使节”滚!再让他们多说几句,怕被恶心出病来。
“整军、列阵!”随着双方战鼓、号角的吹响,战争终于回归正常节奏。
“冉八,准备!”颜子卿一声令下,冉八、折家兄弟、猴子等骑兵将领各自收拢手下,挺起长枪,作着最后的准备。颜子卿这次没有再列阵最前。这次摆出的是四象阵,八百骑军在最前面,作箭头,三千步军分三个方阵排在后面,同步推进。对面的水匪,武器五花八门,前面两排持有盾牌,可惜没有长枪。这群水匪从来没有和北方骑军作过战,根本不知道大规模的骑兵一旦冲锋起来,到底意味着什么。特别是颜子卿手下,这些加了“料”的骑兵。
“杀!冲——”一声令下,骑兵们放开马缰、一夹马腹,放马朝水匪方阵冲去。三个步军方阵随即跟上,填补骑军冲锋后的空隙。
“四象阵!杀”颜子卿带着步军方阵朝前冲去。这时候,“重骑兵”们已经冲到房见鼎方阵阵前。八百战马,八百身披藤甲、肩高一米七的重型战马,犹如沸水泼雪一般瞬间扎入房见鼎方阵。一只只骑枪飞舞,少则两三人,多则四五人,像烤肉串一样扎在骑枪上面,随后被丢弃在地。
弯刀闪过,雪亮的刀光闪耀眼球。这次的八百骑兵再不是上次的两百散骑,骑兵一旦上了规模,没有相应的克制手段,根本就是无解。惯性的原因,弯刀更加锋利,一片片寒光组成的花朵,花开花落,每一朵花瓣的飘零,都意味着一段生命的结束。
八百骑兵所过之处,一颗颗头颅被轻松砍下,喷涌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八百前锋。兵锋所到之处,锐不可当,只是一接触,水匪方阵就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被一分为二。
“穿过去!”冉八等人兴奋异常。半年多没有好好“开荤”了,虽然平日好酒好菜有兄弟,也算顺畅,但很多人还是喜欢这种马上砍杀的生活。雪亮的弯刀从一个个水匪脖子上划过,开出血色烟花,随着马队的前进,一路绽放,直到敌阵被冲破。
“杀!跟我杀!”骑兵们杀透房见鼎方阵,步军才刚刚接触。颜子卿这边的“工匠们”虽是第一次上战场,但严明的军纪约束着众人以什长为中心,一起朝敌阵冲去。特别是颜子卿那声“四象阵”话音过后,众人仿佛瞬间获得天神祝福,身体轻盈、力大无穷,对面的水匪一碰便能磕飞,一刀就能砍死。
和上次的家丁们一样,只是一个接触,水匪这边的阵列便陷进去一大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棘奴和狼嚎身披三层甲胄,冲在最前面,右手重兵一挥便是三五人倒地,身后步军们紧跟其后,不停朝水寇阵中凿进去。左手盾牌一挡,右手锋利的钨磁刀一划“噗嗤,”一排敌人倒地;左手再一挡,右手再一划,“噗嗤”再一排倒地……云州乡下的老农到了秋季收割麦子也不如眼下爽利。偶尔有水寇刀剑劈在步军们藤甲上,重的砍断两根藤条,轻的只是滑破点藤条皮。
眼看步军所过处,整整齐齐的水匪被放倒在地上,遍地都是尸体。但这次和前次不同,这次没有一个人停下,没有一人弯下腰拾取战利品、割首级,因为在严明的军纪下,这些都是严令禁止的。
“骑兵,再次跟我冲!”冉八杀透敌阵后,调转马头,从房见鼎水匪方阵侧翼再次杀入。这一次透阵比上次还要容易,因为侧翼没有心理准备,而且已经摇摇欲坠。八百骑兵就似一只快速旋转的电钻,飞快扎进一头躺在地上的肥猪肉里。“噼噼啪啪”一阵肉响,随着肉糜飞舞,肥猪严谨的阵型,终于分崩离析,整个方阵再不能维持原型,兵败如山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