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兄怎么在此?——哦,糊涂了,正值院试,颜兄尚未回去!咦,今日不是‘簪花宴’么?”此处人多丁杂,徐青改口迅速,隐瞒了“颜侯”称呼。
“是啊!可我很忙,没时间!”颜子卿说很忙的时候,帮萧如秀夹了块枣泥酥饼放到碟子上。看得徐青眉毛直抽抽:确实很忙。
“二位也出来逛街、吃夜宵?”颜子卿用眼神指了指卫沅青,朝徐青问道。
“额——”“是的!”前面是徐青问答,后面是卫沅青的话。徐青感觉难为情,姑娘反倒很直接。
“是我拉着徐大哥出来陪我散散心!”卫沅青解释。对徐青这样的名士来说,“狎妓出游”明显有点败坏名声,徐青在乎,卫沅青不在乎。
“那一起吃,今晚我请!”不管二人同不同意,颜子卿再次叫来小二,又点了十几个小吃。荤素搭配、男女皆宜。小吃的分量并不多,十几份叫上来也能吃完。
“那多谢侯爷!”徐青能叫颜兄,卫沅青不可以,卫沅青帮徐青答话。二人接过小二送来的碗筷,卫沅青帮徐青摆好碗筷,坐到一边,不再说话。
“别客气,你和青可叫我子卿或佑之都行!”颜子卿这么说,即是认了两人做朋友。徐青点点头,卫沅青却不敢这样拿大。
“颜侯爷,上次赠曲的事,沅青感激不尽!”坐下后卫沅青赶紧道谢。一首“东风夜放花千树”成就了自己“云州第一花魁”地位,而且从今往后,《青玉案》这首曲子就是归属卫沅青的保留曲目,受到如此恩惠,怎能不谢。
“小事,无需再提!徐兄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徐青在朱子清座下担任幕僚一事,颜子卿也有耳闻。对于朱子清这条即将沉没的破船,稍微有点想法的人都得开始考虑将来。
“下一步?还能怎么打算!”抗倭一事,给徐青造成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自毛海峰一死,消沉至今。这些事卫沅青和萧如秀都心知肚明,说起来还和颜子卿又莫大关系。
“说起来,还是我打乱了徐兄大计!”颜子卿没丝毫道歉的意思,端起茶壶给徐青倒上一杯。
“不怪颜兄!只是感觉遗憾,差一点便成功了!”在徐青和朱子清看来,毛海峰若是不死,谈判还是有极大可能成功。就算维持不了十几年,有个三五年也是好的。
“不用遗憾!那些人面兽心的畜生,根本不能讲道理,一开始你们就错了!”
“一开始就错了!?”对颜子卿的话,徐青不置可否,也不辩解。对才华横溢、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大多数时候,沉默便是不服。
“徐兄接下来打算如何?”这是颜子卿今晚第二次询问此话。
“怎么,颜侯打算招揽我?别忘您现在还只是个秀才!”徐青说这话明显有点愤慨。卫沅青怕二人发生冲突,轻轻拽了拽徐青衣角。
“秀才又如何?”颜子卿抿嘴一笑,“‘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秀才一怒,人尽敌国,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听说过没有?”一句话让颜子卿改成这样,徐青哪里听说过。
徐青一脸“你接着吹”表情:什么时候秀才能这么凶猛?
“有时间,多出去走走!欢迎你到杭州去看看!”对徐青这种参谋型人才,颜子卿是求贤若渴的。家中的那帮“大老粗”砍人可以,算计人真的不行。
沈维进这种人搞搞歪门邪道可以,若是堂堂正正两军对垒,还不如那群大老粗。
“总督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再说吧!”这算是变相拒绝。
颜子卿觉得无妨,徐青却觉得越来越不自在。拒绝颜子卿招揽就算了,还吃着人家的饭,这对徐青来说简直如坐针毡。
卫沅青也看出徐青异常,一道理解的目光落到徐青身上:“颜侯爷,萧姐姐,我们还有点事——”
卫沅青话还没说完,却见楼梯口冲上一人,观望后认准颜子卿方向飞速跑过来:“少爷,杭州急报,十万火急!”一张急报送到颜子卿手中。
看颜四斤如此模样,颜子卿知道定是出了大事。接过急报看后,顿时眉头一皱、眯起双眼。
“如秀,饭不能吃了。我送你回去!”
“颜兄,怎么了?”徐青不知发生何事,开口询问。
颜子卿玩味的看着徐青,最后还是把急报递了过去:“倭奴犯边,沿海五府同时被袭。除杭州外,其余四府中郎将惨败!损失巨大、人心惶惶、烽烟四起、东南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