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凝烟是有苦难言的,因为都是这群猪队友!
看看四周那些士兵,有几个能能把他们手上的枪抢过来的?如果汉默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抗起来,那可是科班出身,9岁正好是最为成熟和经验丰富的时候。这些队友自身难保,很难帮她脱身。
所以她必须赌一把,偷听到的谈话里,能分析出汉默是个留有底线的人,虽然他来时路上杀死平民,那也是上级要求。他的女儿还在军方手上,不得不照做。但如果杀了她不是上级命令,那么权力就在汉默手上。
汉默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再怎么装也躲不过这种男人的火眼金睛。而汉默用的手段虽然有点夸张,可在战争时期很正常,这里哪怕是军方,军在外禁令有所不受,碰到间谍自然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那就赌汉默到底想不想杀她,舍不舍得杀!
而杜克也明白了,何凝烟当得到汉默夫人已经去世时,为什么微笑。因为她看到了解决问题的一丝希望!
不是问“结婚了没有”,而是问是否“健在”。那时已经注意到,汉默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
感觉到累,用脑子很耗费精力,何凝烟索性就趴在桌面上、闭上眼。现在很安全,就让她睡一会儿。如果有机器人来,再说吧,好累。。。
这才第三天、第三天,为什么要那么累?
一个士兵进来了,站在她跟前,咳嗽一声后,见她还没起来,于是说:“何小姐,上尉有请。”
这才没睡多少时间啊,累死她算了!
何凝烟懒洋洋地撑起身体,在队友的关注下,跟着士兵走了。
这一路上,她打量着四周,这里地方空旷,要想逃出去,必须要有车,而且还有飞机正在飞机场上降落起飞。逃出去很难!
所以就打消了抢了这个士兵枪的念头,士兵应该总比上尉好对付。
被带进了一个办公室,这办公室不象美剧那样全套黑色,而是很普通的办公家具,就跟走入哪个经理办公室差不多,而汉默就坐在办公桌后面。
士兵行礼后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何凝烟转身开始打量起整个办公室来,汉默也没阻止,就坐在桌子后面,观察着她。
汉默连帽子没戴,就挂在衣帽架上,虽然头发稀疏、但还没到秃顶的程度,毕竟年龄到了。他并不是一个帅美类型,脸上皮肤粗糙,褶子挺多。笑起来应该有鱼眼纹,当然还没见到过他大笑过,而且还有宽大的帽子遮到眉毛。每次他似笑非笑时,几乎都低下头,帽子将眼睛遮住。
淡绿色的眼眸很特别,很漂亮,亮如小伙。虽然不帅,整张脸还时时刻刻透露着老奸巨猾,但就是有一股子男人味道,那是岁月和经历的沉积。
何凝烟从门开始,一点点的看过去,从墙上贴着的奖状和照片,以及柜里放着的奖杯和奖牌。当看到一个勋章她停了下来:“这很漂亮!”上面是自由女神像的头像,四周一圈绿色珐琅,精致异常。
“荣誉勋章。”汉默好似自嘲地说:“政府颁发的最高军事勋章,授予那些‘在战斗中冒着生命危险,在义务之外表现出英勇无畏’的军人。”
何凝烟转过身,看了看汉默:“总统亲自颁发的?”
“是的!”汉默嘴角讥讽的意味更加浓厚了:“2001年阿富汗战争爆发以来,但荣誉勋章仅发了3枚。其中12枚为追授,是奋不顾身扑手雷救战友的,还有15枚是以寡敌众和敌人奋战,基本都是牺牲后才能拿到。而我领导着一支部队,深入敌军进行了毁灭性的军事打击,在地下五十米的深处点在炸弹,将恐怖分子和平民一起炸上了天,结束了旷日持久的战局。”
“这样就看不到战斗机飞过天空,所有的错归于恐怖分子存放的弹药。”她很是会意。
汉默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何凝烟带着几分无奈:“任务很危险,你的兄弟回来了几个?”
汉默深沉地回答:“一个都没有!”
好吧,全都死光光了,确实能让汉默大动肝火,这枚荣誉勋章都不能熄灭他的怒火。否则就凭着这枚勋章,就足够立即升职当个少校。
一路走到了办公桌前,看到桌面上有一张照片,面对着汉默竖放着,刚要伸手去拿,就被汉默朝下搁放,随后还拿起照片,塞进了抽屉,显然是不想让她看到。
可能是他的合家照!
何凝烟于是地坐了下来,面对面看着汉默。
汉默举起双手,十指相互合拢,至于下颚下方,靠在椅子上,细细地打量着她:“你是谁,从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相信你也调查过了,只可惜什么都没有。”何凝烟刚才眯一会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这样说吧,抵抗机器人不光是军方,还有民间组织。而我们不是抵抗,而是躲避,目前人类根本是无法打赢机器人。那就应该组织起来,避开机器人,直到合适的时候再出来,夺回地球。你猜得很对,杜克是一个组的头,而我是另一个的头,我们碰巧相见,就在一起努力的保护剩余不多的人类。只可惜这里的人已经没了,又被困在了这里,无法到其他地方去看看,消息又全部分锁了。”
汉默细细考虑着她的话可信程度,随后说:“临阵脱逃的人,都会被枪毙,象你这样的,已经够资格了。”
“不会的。”何凝烟带着自信地浅笑:“以前我可能会觉得你会,但偷听了少校和你之间的谈话,我就相信你不会出卖我。因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有时死更容易点,而活着比死要难得多。那枚勋章如果能换回你手下人的命,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可是世界上有很多无奈,如果真的到我非死不可的时候,我反而希望是你动手。”
汉默没有说话,双手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地坐在那里,可那双特别的眼睛出卖了他,里面原本如鹰一般的犀利,此时好似有了湖水般的涟漪。
汉默放下了手,站了起来。一个9岁的老男人,虽然脸长得犹如饱经风霜的老树干,身材倒确实不错,如同二十多岁般强壮。
他绕着办公桌走到何凝烟面前,搭坐在桌边上:“能不能看一下你的手?”
何凝烟一愣,随后嫣然一笑,手心朝上地递过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