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廷亦拉了拉身边的任隐,抬头看着他,“他日你要是再离开京城,带上我,我和你一块儿喝酒吃肉,行迹天涯。”
任隐心里一颤,望着元廷亦清澈的双眼,在灯火之下仿若盛满星光。
“嗯,随你。”
元廷亦笑了,那笑容比今日的礼花还灿烂。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甜香酒味以及那淡淡的花香,如暖风般醉人。任隐也不禁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嘴角弯弯,他本就长得出众,此时一笑眉眼秀丽尽是高山流水,眼眸明亮有神,十分俊秀。
元廷亦只觉得自己竟有些看呆了,原来任隐竟是这般好看的人。
原本宣武侯府的酒宴只安排了十几座,可太子妃一说要来,这原本安排的坐席便不够了,好在林氏早有准备这才没落了套,失了体面。
如今这个情形,纪梦瑶不好在外多逗留的,只在桌子上象征性的吃了几盏酒便让叶舒珺送她离开。留下一群官眷暗暗扯着帕子,只恨自己晚了几步,竟没和太子妃搭上话儿。
“纪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见纪梦瑶这般着急,叶舒珺便知道她是有事来找她的。
纪梦瑶也不和她客套,直接说了来意:“我记得之前沈知誉的身子其实是你请来的神医医治,我便是这事来找你的,这些日子太子他日夜为国事操劳,已经咳了好些时候了,虽看起来不太严重,可总是这么咳下去我担心会小病成大病。偏偏我劝他休息,他也不肯,宫里的太医我不太放心,便想让你请一请那位神医替太子把个脉,若是无事我也便安心了。”
叶舒珺脚步一顿,想起前世年轻早逝的赵昱宣,突然心里一沉,按住纪梦瑶的手,“纪姐姐,那太子除了咳嗽可还有其他症状?”
纪梦瑶想了想摇头道:“只是咳嗽,倒也不是很严重,可总是时不时咳几声,听着让人揪心。”
“纪姐姐别担心,明日我便让小满去请贺师叔。”
纪梦瑶面色这才好看了些,苦笑道:“我也是没法子了,这才找到你。”
叶舒珺嗔笑道:“纪姐姐这是说什么话,难不成纪姐姐做了太子妃便想要和妹妹撇清关系吗?我这打算好了,日后便抱紧你这座靠山了。”
纪梦瑶笑道:“是是是,给你靠,再过几个月便是你的及笄礼,到时我还要亲自来给你撑足了场子。”
纪梦瑶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了叶舒珺凑近道:“你可知秦王妃已经有了身孕?”
“秦王妃怀孕了?”叶舒珺心里一惊,她是知道秦王对齐王的感情的,没想到这个秦王倒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坚持嘛,“纪姐姐你是如何知道的?没听说秦王府传太医啊。”
纪梦瑶道:“许是还未有三个月,秦王妃便瞒住了消息。”
比起秦王妃,叶舒珺更关心纪梦瑶,笑道:“那姐姐何时给妹妹抱抱大侄子?”
一说起这个,纪梦瑶便哭笑不得,悄悄和叶舒珺说起自家母亲大包小包地拎着各式补药,直吃得她腰身都长了两圈了。
待送走了纪梦瑶,叶舒珺心里隐隐有着不安,赵昱宣如今顺利登上了太子,已经和前世有了不同的路,可今日纪姐姐的话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赵昱宣立为太子太过顺利了,静妃与秦王竟没有丝毫动作,这实在不像他们的风格,前世为了争夺皇位,静妃与秦王百般设计,给赵昱宣扣上无能的臭名,又制造出赵昱宣要造反的证据,这才气得皇上下旨将赵昱宣贬为庶民关入大理寺,纪姐姐隔日便被人发现自悬房中……
又或许是她谨慎过头了,不过好歹明日便让小满去寻了贺师叔再说,万一晚了只怕贺师叔便要离开京城了。
在宣武侯府与广威将军府热闹非凡的时刻,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庆王府的正门,庆王爷亲自在门口迎接了来者,那人从马车里下来,竟是沉浸了一段时日的北狄王子如罗柏锡。
“欢迎王子,里面请。”
“有劳庆王。”
只一瞬,那辆不起眼的马车便消失在门口,庆王领着如罗柏锡到了房,一路上未曾见一个仆人。
“王爷真是好厉害,府上竟这般规矩。”
“好说,若不是心腹之人,也不敢留在府里。”
如罗柏锡心里暗暗吃惊,原本这位闲散王爷暗中联络他时,他还未曾在意,没想到他竟真的如他所说,说服了大靖皇帝立三皇子为太子,秦王为监国使。这才让他收起了轻慢之心,亲自来会一会这位王爷。
现下见这王府里的情形,他是真的相信了这位王爷的野心。
房内一位白面随从替他们倒好了茶盏,便安静地退了出去。庆王端起茶盏,淡笑道:“多谢如罗王子能到府一叙。”
如罗柏锡挑眉一笑,一只手抓着茶盏如饮酒般,一口气倒入口中,喝完一抹嘴笑道:“我们北狄人可学不来你们大靖的斯。”
庆王也不在意,浅浅呷了一口,“无妨,王子随意。”
如罗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忽而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本王子听王爷说起宣武侯府的赤虎令,便想着要娶了那位嘉明县主,没想到这位县主这般厉害,竟丝毫不给你们大靖皇帝的颜面。”
庆王冷笑道:“叶舒珺打小便是个不懂规矩的,若不是侯爷与世子挣下了功勋,她一个黄毛丫头能这般嚣张。”
如罗一斜眼,“庆王可没告诉本王子,她与那个沈知誉有私,你们大靖朝的女子不是最终闺誉吗?”
“你说县主与沈知誉?”庆王这还真不知道,只听说二皇子似乎对她另眼相看,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沈家。
“庆王是真不知道?”如罗摸了摸下巴,“本王子可是亲眼见他们私会,闹了本王子好大个没趣。不过,也无妨,待王爷得了天下,这位县主还请王爷留给本王子。”
“不过一个女子,如罗王子想要多少有多少。”
“嘿,可本王子还就惦记上她了。”
庆王看了他一眼,发觉如罗柏锡眼里的势在必得不是假的,暗暗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