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渊闻言眉头一皱,说道:“以你的学识,怎么会从匪?”
左春来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反问道:“听说赵大人勤政爱民,如今不知赵大人会作何选择?”
“老夫身为朝廷命官,岂能不战而降?”赵秉渊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咱们战场上见真功夫。”
说罢,赵秉渊起身便准备离开。
“且慢!”左春来伸手拦住赵秉渊后笑了笑说道:“赵大人,我干保证,如果你此时离开,你一定会后悔的。”
赵秉渊见状,倒是有些气笑了,坐了回去后说道:“老夫倒是想知道怎么个会后悔法?”
左春来见状笑了笑,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递过去放到赵秉渊面前后说道:“赵大人请看。”
赵秉渊有些好奇,遂打开看了看:“自有明失真天命明王为奉天讨虏,檄布四方,若曰:嗟尔有众,明听予言”
刚看到第一句,赵秉渊顿时怒不可遏的拍身而起,怒骂道:“混账,竖子无理!”
左春来见状只是笑了笑,也不生气,伸手虚压了压后说道:“赵大人莫急,您接着往下看,您会发现惊喜。”
见状,赵秉渊强忍着愤怒继续看了下去,越看呼吸越急促。
左春来见状加了一把火,道:“赵大人不觉得这笔迹有些熟悉吗?”
说罢,没等赵秉渊回答,左春来失笑一声便自顾自的说道:“近来闲来无事,找了个擅长模仿笔迹的人,又不巧的找到了一些赵大人的手,这不,就有了这篇手稿。”
自从领兵负责重庆一线的战事和协助军情局劫掠清军粮饷后,左春来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清军粮饷在江对岸的清军大营里,除了大军杀过去,根本没办法劫掠。
思来想去,左春来准备采取一石二鸟之计,既要粮饷又要攻下整个重庆。
而没有船只,大军过江便成了难事,就算找到船只,强行渡江也会出现巨大的伤亡。
刚开始时左春来一时间也犯了难,直到偶然间想起黎汉明说过的一句话时,他忽然间有了一个想法。
“想成大事,咱们就得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想到这句话时,左春来就把注意打到了重庆知府赵秉渊的身上。
在和石开几人交谈时,偶然间知道了他们中有人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后,左春来连忙找来此人,找出在南坪关一战中缴获的赵秉渊写给守将丁崇理的信交给对方模仿看看。
满意后才拿出讨虏檄让对方以赵秉渊的笔迹誊写了一遍,然后左春来又去找了一个雕刻印章的匠人,仿造了赵秉渊的私印和重庆知府的官印。
一切搞定后,才找了个理由把赵秉渊给约了出来,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混账!”这下赵秉渊是真的愤怒到了极致了,这人不但模仿了他的笔迹,甚至连印章都都有了。
赵秉渊双眼怨毒的盯着左春来,厉声骂道:“逆贼,如此卑鄙无耻,陷我不义,他日必定不得好死!”
“啊,赵大人,您说要是把它写成布告广贴四方,那会是怎样的光景?”左春来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
赵秉渊几把撕碎手稿,满脸通红、怒不可遏的双目圆瞪着左春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信不信老夫现在就杀了你。”
“信,我信。”左春来闻言好整以暇的说道:“怎么不信?换着是我,我肯定当场就发作了,赵大人能忍到现在,在下佩服。”
说着,左春来也盯着赵秉渊冷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嘛,我死没什么,只是我一死,以大人您的笔迹写的布告立马会通传四方,而我早已布置好的各路大军也会立即向重庆发起进攻,到了那时,以我一命,能换来赵大人全族的性命,也值了。”
现在想想,这一计左春来自己非常满意,此计不但能拿捏住赵秉渊的命脉,如果到时这样的一封讨虏檄发出去,说不定能挑动满汉之争,使得满清对汉人官员将领再也不复以往的信任。
“你你你你无耻!”赵秉渊闻言顿时被气得不轻,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骂人了,好半天才憋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无耻出来。
见状,左春来正了正色后很认真的说道:“赵大人,你也是汉人,他们满清鞑子如何对汉人的想必你也清楚,当下各地皆反,这满清的天下还能有多少时日已未可知,而以我家大帅的志向,有天下三万万百姓的支持,您觉得,这天下,他们满清鞑子还坐得住吗?”
“今天我原本可以不用约您见面的,但是还是那句话,我家大帅不想抗击外国侵略的英雄死于满清手上,所以我冒着生命危险来了,还请赵大人三思。”
说罢,左春来郑重的对着赵秉渊拱了拱手后便带着郑大冲等人转身离开了。
赵秉渊看着左春来离去的背影久久无语,好半天后才咬牙切齿的怒拍了一巴掌桌面后说道:“去查一查这左春来究竟是何人?有如此能力之人为何会投匪?”
说罢,赵秉渊也起身离开了。
孙家渡。
当瓮水的炮声响起时,早已埋伏在附近的焦木忽然率六千大军杀出,干净利落的解决掉杨遇春留守在渡口的一千守军后,便在此地隔江严阵以待起来。
杨遇春没想到,从伏击圈突围出来,再到乌江边,短短数十里路,一路不但丢盔弃甲,到这里时更是剩了不到三万人马了。
如今在看到对岸严阵以待的匪军,杨遇春顿时凄惨的笑了笑,仰天大喊道:“天不助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