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伎俩,给我碎——”
他奋力挥出一击。
赤红色光刃冲着迎面而来的银白箭镞疾奔而去,二者交锋,红白交织的巨大爆炸云团直冲天际。爆炸中心亮起一面面屏障。
纵有阻挡,诸如帐篷之类的物件还是在气浪摧残下焚烧殆尽,化为齑粉。至于稍远一些的,则是无火自,火势顷刻成型。
还未来得及扩散就被飞来一箭冰封。
云策见状,松了口气。可念及半空之上的战况,那双英气剑眉却难舒展,眼底泛着不解和隐约的失望,低叹:“主公,你为何还迟迟不动手?明明这个时候了——”
他痴迷武学却不代表他没什么心眼,试问真正的蠢人哪里能修炼这么快?他只是更注重修炼而非勾心斗角,有些弯弯绕绕也只当自己没看到,不愿意去深究背后用意。
例如主公让他成为主骑。
主骑一职掌骑兵,搁在外人看来这是十足十的信任,但黄烈王牌却是重盾力士。
所谓骑兵名存实亡,可有可无。
黄烈的信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云策故作不知,每日勤恳练兵。总有一日,主公会完全信任并重用他,他等得起。
可他不理解,在盟友奋勇当先,敌将打到大本营的当下,作为盟主的他仍能站在一侧冷眼旁观?若说这是计策,这是谋略,云策理智上表示理解,可他情感上无法接受。
此举违背了他一贯的坚守。
“元元,没事吧?”
魏寿配合仿若神来之笔的那一箭,顺利突围,只是那些火焰难缠,武铠都着火了。
抬手拍掉身上的火花,没两下就听到一道熟悉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抬头一瞧,沈棠不知何时跑到了更高的位置,原先的一人长弓化作一架巨弩,难怪那一箭有如此威力!
“咳咳咳——”他本想开口回答无事,却是一串咳嗽,“还好还好,小命还在。”
生死关头,他恍惚听到夫人的声音。
说什么也不能死在她眼前。
爆炸气团散去,露出狰狞兽头重盾。最前面的重盾中间豁了大口子,透过孔能看到后面小一些的洞。那支箭一穿三,又扎进第四面重盾一半,裂纹沿着四面八方延伸。
这意味着刚才那一击硬碰硬是那支箭赢了,迫不得已之下,又化出数面重盾抵挡。
“堂堂一个十六等大上造,这么久了还拿不下两个十五等少上造,姓戚的,你这手段软得不行啊!难道说是你上了年纪,力不从心?”魏寿吐出带血的唾沫,又用手背擦去嘴角污血,心情却明媚得很,还冲对面咧嘴嘿嘿笑,不忘运转武气修复损毁的武铠。
“哈哈哈,要不要老子教教你?”
“元元,你教他归教他,别带上我”沈棠刚才那一箭灌注了九成的气和武气,此时也算强弩之末,但表面上看不出分毫虚弱,“你们武胆武者都玩得这么花吗?”
二人一唱一和,将对面气得够呛。
正在这时,一道金光攒射而来,正是在外练兵,看到动静匆匆赶回来的褚杰。对面一看这架势,冷笑:“又来一个送死的。”
“看,那是什么?”
此时,不知是谁指着远处喊了一声。
地平线尽头,乌光冲月。
天幕之下有龙吟。
定睛细看,那哪里是什么乌光,分明是一条冲天而起的龙。这道龙影持续时间极短,但自它出现,一股苍茫厚重的威压以不可匹敌的威势压在众人身上。经脉气武气如陷泥淖,修为较弱的更是被压得起不来身,某一瞬甚至萌生出臣服的冲动……
沈棠起初还不知发生何事,直到她发现体内气异样沸腾,丹府内部在翻江倒海地闹腾,似乎有失控喷薄趋势,指尖灼烫到她无法忽视。但沈棠仍不动声色地攥紧右拳,用比较懒惰的武气去压制。现场混乱一片,自然无人发现她掌心一闪而逝的光芒。
“哈哈哈哈,尔等死期近了。”他掌风一吸,屹立在中军主帐外的帅旗拦腰折断,径直飞到他的手上,“魏元元,容你们再苟活几日。你们的首级,过几日再来取走!”
褚杰出手欲阻拦:“谁允许你走?”
“滚开!”
口中一声爆喝,气浪冲断褚杰路径。褚杰顿步的片刻,人已经扛着帅旗翩然而去。
看着飘扬的帅旗眨眼消失成小点,沈棠压下内心的异样,试探道:“他怎么突然跑了?不是扬言要摘下咱们几个的脑袋吗?”
魏寿神色凝重道:“郑乔来了。”
沈棠问:“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