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贤也因为粮草问题拖延了时间。
“因为粮草?”
沈棠听着八卦打发时间,诧异。
摇头道:“这不可能。”
吴贤可是有徐解这个行走的ATM机,这个ATM机会自己赚钱,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几年帮着沈棠代售高品质精盐,背地里赚得盆满钵满。
谁缺钱都轮不到徐解缺钱。
几万大军的粮草供应,他会筹不上?
顾池冷笑:“怎么不可能?”
今日的钓鱼陪玩是荀定+顾池。
顾池上吴贤营寨转一圈,吃瓜吃到饱。
沈棠回想上一次徐解结算的账目,掰着手指算了算:“我怎么算,徐注离破产还远得很呢,区区几万石粮食能难倒他?”
说到区区几万石粮草的时候,沈棠表情是不加掩饰的嫉妒,她也想拥有ATM机。
顾池道:“正常情况下是难不倒的。”
奈何情况它不正常。
吴贤派遣心腹配合徐解筹粮。
收粮地区集中在河尹。
这块地方连着四年粮食丰收,后两年虽然没有头两年高产,但徐解治理认真,再加上沈棠班底离开前留下的基础设施加持,收成也不错。家家户户余粮一年比一年多。
徐解想用市场价收粮。
结果被告状,说他中饱私囊,故意刁难,提出要市场价三成吃下河尹所有余粮。
沈棠险些一口水喷出来:“掏钱的是徐注,他中饱私囊什么?左手倒右手吗?”
顾池:“吴昭德也不是一钱不出。”
只是徐解出大头而已。
账目都走公账。
沈棠再问:“然后呢?”
“不是挑剔收上来的粮食是放了两年的陈粮,就是说粮食发霉,兵卒食用可致腹泻,最后粮草入,又说实收跟账目对不上……还有就是伙夫。吴昭德这次拉出了大半的家底,粮草增加,自然运粮的伙夫也要增加,便想着在河尹地界征召徭役……”
这年头的徭役,自掏腰包给人干活不说,倒霉一些还可能将性命也赔进去,硬生生过劳死。徐解自然不会答应,矛盾更多。
顾池唇角扬起弧度。
“……吴昭德那个心腹被徐注屡次拒绝,二人本身又有极深矛盾,盛怒之下,口不择言说徐注是癞【蛤】蟆上桌,真当自己是一盘菜,商贾之流果真卑鄙逐利之类的话,徐注被彻底惹怒,便故意拖着粮草,吴昭德只能拉下脸,几次说和……”
徐解卡着时间给吴贤办好事情。
沈棠抚掌称“妙”!
“如此说来,吴昭德和注是彻底离心了?”沈棠仿佛看到ATM机向自己奔来的一幕,心中蠢蠢欲动,“不对,还缺一把火。”
顾池笑道:“这一把火也快了。”
沈棠看着始终钓不上来鱼的鱼竿,倏忽想到一人:“秦公肃居然没出言阻拦?”
她不了解吴贤帐下其他人,唯有一个秦礼还算熟悉。一个让元良逮着坑还保住一条命的人,这个秦礼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己方作死。
顾池道:“天海一系很排外。”
秦礼一人的声音抵不过所有人。
更何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些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这么深的。顾池说起这个,有些唏嘘:“这里头还牵涉到了吴昭德膝下两个嫡子之争,总之很复杂……”
秦礼也不能多掺和。
若无人暗中授意,即便那个心腹跟徐解再不对付,看在钱袋子的面子上,也不会太刁难,更遑论出言羞辱。徐解这两年真正花了心思保护河尹郡,实现对沈棠的承诺。
沈·单身狗·棠听得一愣一愣。
“这么复杂?”
顾池道:“很复杂。”
沈棠想半天得出一个结论:“果然还是要响应独生号召,只生一个好……继承人多了,虽说选择多,但斗争也多……”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
顾池嘴角微抽:“主公想多生也难。”
男人可以同时让多个妻妾怀孕,但女人一年顶多生一个,沈棠还是一方势力首领,大部分精力要放在公事而不是生育。膝下有个继承人就行了,要什么鬼的二胎。
沈棠笑嘻嘻:“说不定我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