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对手是非常尊重对手的。
不然沈棠干嘛抓紧时间补充体力?
“喏,两张饼够不够?”沈棠对少冲还是很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两张香脆大饼。
少冲被大饼的香味勾得涎水分泌。
一口下去留下一大个豁口。
“两张肯定不够,你还有吗?”少冲抬指将饼屑擦去,一边咀嚼一边问道:“沈君,烙饼的庖子是哪个?手艺还真不错。”
沈棠:“也是,不看看是谁调教的。”
说着又大方匀出去两张饼。
两个人极其自然地吧唧吧唧干饭,瞧得吴贤有些怀疑人生——这饼,真这么香?
沈棠身上有一种不管队友死活的潇洒,她不顾场合,歪头跟少冲窃窃(八)私(卦)语:“我知道你跟郑乔帐下的武将斗将经验丰富,能否说说他们实力如何?”
见状,众人已经明白黄烈的打算。
那时候还不是十六等大上造。
朝黎关一方没了天险依仗,虽说有个实力莫测的蒋傲坐镇,但他只带出来十万兵。跟郑乔精锐相比,己方顶尖战力不足,斗将很吃亏,应下斗将便是白白给对方送士气增幅。两军直接开战,己方顶尖战力可出面牵制蒋傲,大军人数优势才能出来!
褚曜唇角露出一缕讥嘲,他觉得,应该让一些老熟人回忆一下当年青葱岁月了。
估摸着场上有不少士兵还饿着肚子。
“仗嘛,越硬越好,这样的敌人才有价值!”少冲不见畏惧,眼底兴奋几乎要溢出来。瞧他蠢蠢欲动的模样,恨不得这就干完剩下的饼,拍马出阵跟对方拼个死活。
尽管体内的蛊虫已经陷入沉睡,少冲是绝对的强势一方,此时的他几乎不受蛊虫影响,但前面几年的杀戮和对鲜血的渴望却深深刻进了骨髓和灵魂。他需要敌人的血让他的血液沸腾起来,唯有那样才感觉自己是真切活在世上,实力越强鲜血越炽热!
沈棠闻言,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他作为盟主需要权衡利弊。
确定不是让联军悲愤之下拧成一股绳?
他认得褚曜,知道他是沈棠帐下谋士。
他愿意用他的命,给第二场争取击杀蒋傲雪耻的机会!要不说武胆武者脾气大,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人家是真的一点儿不怕死,送死也送得大义凛然!
应下斗将,还是放弃斗将直接进攻。
胯下的摩托也似有所感,扭头冲沈棠眨眼,仿佛在说——咋了?你不满意老娘?
蒋傲胯下战马小跑着行至阵前。
做人留一线,也是为血亲积阴德。
少冲笑得残忍:“他们的人头!”
沈棠吐槽:“他还讲起故事了?”
眼前这名气息沉稳的青年士,隐隐的,跟记忆中那名意气风发的少年士逐渐吻合。一个被他忘记多年的名字又以强横的姿态跳入脑海,他又惊又怒:“你是——”
“交锋结果?”
蒋傲的声音竟能清晰传入每一人耳中!
嘿,还真有。
这时,黄烈帐下主骑,一员身着雪白武铠的年轻将领出列。观其样貌,貌似二十来许,但萦绕周身的武气与浑身气度,不似这个年纪能有的。此人刚走出来,连沈棠也为之眼前一亮——此人相貌俊极,与走异域叛逆风的公西仇相比,也丝毫不差什么。
“怎么会是第一次?”少冲这孩子很实诚,他指着沈棠胯下的摩托道,“这不是?”
沈棠:“……”
一般情况,武胆武者不会将事情做这么绝。两军对垒若俘虏对方老小,不是善待就是放了。因为风水轮流转,谁也不知道同样的遭遇有一天会不会降临在自家身上。
他看着联军五花八门的旗帜,口中不屑哂笑:“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若有人想留一条狗命,最好这会儿就下马受降。因为,过了这会儿,你们再想求饶也不行了!”
联军各营埋锅造饭的时间各不相同。
一呼一吸,浊气吞吐。
那人抱拳沉声:“盟主,末将请战!”
黄烈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熟悉得很。
“盟主,让末将去杀了他!”
黄烈用怀疑的目光看他。倒不是想起当年的褚国三杰,事实上这片大陆风起云涌,天才数不胜数,褚曜又只是二十多年前出名的小国人物,除了经历过的老人,许多人连听都没听过。黄烈只是不相信,十六等大上造的蒋傲能有什么可嘲讽的黑料。
蒋傲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武将气道:“末将自知不是对手,但愿意以命相搏,替诸君消耗他的武气和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