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纺躺在床上看小说:“房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是老房子,不用装修,我们可以直接入住。”
周徐纺把放下,爬起来:“那我去收拾东西。”
“待会儿我收。”江织拉着她,“徐纺,对不起。”他最近老是说这句话。
她的奶粉喝完了,他道歉;她半夜睡醒了,他道歉;连她追更的小说完结了,他也道歉。
“江织,我们来约法三章吧。”
江织把她鞋脱了,抱着她躺回去:“怎么约法三章?”
“以后你要是想跟我道歉,不用说出来,你就削一个苹果给我,我吃了就是原谅你了。”
江织思考了一下:“好。”
他去削苹果了。
就在那一天里,他给周徐纺削了五个苹果,还好他削苹果的技术很烂,一个苹果削到最后也没剩多少果肉,不然,能把周徐纺给撑翻了。
下午,周徐纺就出院了。
从医院开车到田岗村差不多要两个小时,那个村子依山傍水,有些偏僻,但景色很好,碧水蓝天小桥流水。
徐纺镇是古镇,也是旅游胜地,镇子里的原著居民有一小半都是少数民族。刚走到巷口,周徐纺就听见踢毽子的小女孩在喊:
“一锅底,二锅盖,三酒盅,四牙筷,五钉锤,六烧卖,七兰花,八把抓,九上脸,十打花——”
咻的一下,毽子被女孩儿踢到了老远的水坑里。
徐纺镇这几天下雨,坑坑洼洼的路面偶尔有几处积水。
女孩儿脆生生地喊:“胖胖,去帮姐姐把毽子捡过来。”
“好~”
胖乎乎的男孩儿屁颠屁颠地跑去捡毽子了,他年纪小,四五岁的样子,跑得莽莽撞撞,眼看着要往周徐纺怀里撞,江织立马把她挡在身后。
男孩儿一脑袋就撞在了江织肚子上,身子往后一弹,一屁股坐下了。
他揉揉脑门,抬起头,眨巴眨巴眼,说:“叔叔,你踩到我毽子了。”
那毽子,正被江织踩在脚下。
他看了一眼,把毽子捡起来,小孩儿刚要伸手去接,他用力一扔,毽子越过绿瓦红砖,掉进别人家的院子里。
胖胖:“……”
这个叔叔好坏啊!
胖胖要哭了。
江织直接无视,拉着周徐纺走人。
这边的建筑都是红砖绿瓦,家家有小院,院子里会种桔子树,还有葡萄树,葡萄藤搭得高高的,藤蔓从院子的那头爬过来,到处是绿茵。
快到街尾的地方,巷子里有一处空地,十几个小孩儿在那踢毽子跳绳,对面是一户人家,门前挂了两个红灯笼,灯笼下,三个已过中年的女人在闲聊,三把小凳围城一团,地上有茄子三两根,辣椒小半框,还有一篮子豆芽菜。
穿黄色针织小马甲的女人在摘茄子蒂:“桂珍,今儿个又吃豆芽呢?”
桂珍是旁边梳着麻花辫儿的那个:“我们家那口子不是喜欢嘛。”
“针织小马甲”摘完了茄子蒂,抓了一把豆芽,帮着摘上面的黄豆:“就没见比过你家那口子还挑嘴的,喜欢吃豆芽又不吃豆芽上的豆儿,没豆的豆芽菜还是豆芽吗?也就你惯着他,这要是我家那口子,我非打得他满地找豆子。”
打得老公满地找豆子的是田岗村出了名的悍妇,大家伙都叫她何婶,她是隔壁何家村嫁过来的,上头有六个哥哥,各个都悍。
“我昨儿个还看见建国他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又是你这婆娘打的吧。”
说话调侃的是桂珍的妯娌,阿萍。
说到这事儿何婶就来气:“那是他讨打,茶园昨儿个刚发工资,他就去百味轩摸了两把麻将,一下给我输掉了一半,打他还算轻的。”她叹气,“哎呦喂,气得我呀,血压都要上来了。”
桂珍笑:“骂两句就得了,他一个大男人,你别动不动就——”
话呗打断了。
“请让一下。”
三位摘菜的女士抬头。
江织戴着口罩,指了指她们后面的门:“这是我家。”
好高啊这人。
三位又看向这“大高个儿”后面的姑娘。
江织挡住,把口罩摘下来,戴周徐纺脸上,再说了一遍:“这是我家。”
哦!
三位妇女同志赶紧拿起凳子和菜篮子挪到旁边去,让了一条路出来。
江织牵着周徐纺进屋了。
等门关上了,桂珍说:“好俊俏的小俩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