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义愤填膺,似乎是没办法容忍沈妤的罪行,胸膛起起伏伏,很是生气的样子。
尽管这件事情早就有传闻,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仍旧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听审席上议论纷纷。
寡妇爱上小叔子,遭到长辈的反对起杀心,这种事情违背了基本的纲常伦理。
二房这边的律师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见火候差不多了,他道:“法官大人,这桩案子人证物证俱在,盛家二房的人是人证,沈妤身上沾了血的衣服是物证,请法庭还原告一个公道。”
法租界的法官是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人,金发碧眼,他身边站着两名翻译。
法租界也有不少桐城人,他的观念和当地人不同,在案子上也没有太多情感的投入。
他例行公事,问沈妤这边的律师,“被告可要反驳?”
律师斯斯地扶了扶眼镜,道:“我想请问原告,你说被告和盛老夫人关系不和,可有什么证据?据我所知,被告沈小姐当天是应邀去参加盛家的宴会,事后还被老夫人留下单独说话。要是真的关系不和,沈小姐怕是连请柬都拿不到吧?”
“至于沾了血的衣服,是沈小姐试图救治老夫人的时候留下的,怎么反倒成了她杀人的铁证?”
这位年轻的律师的姓唐,平常负责盛家茶坊的一些法务工作,他穿着中式的长衫,戴着眼镜,一身的生气,说起话来有条不紊。
见他三言两语撇清了沈妤的嫌疑,二老夫人有些激动地道:“那她三更半夜跑回盛家做什么?走的还是后花园的小门,这不就是怕被人发现?”
“这……”唐律师清了清嗓子,看向沈妤。
事情的经过沈妤已经和唐律师事无巨细地说了,可如果要细说,就要牵扯到周妈的死,牵扯到沈家,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沈妤也在斟酌措辞,她的沉默,在别人眼里却成了心虚。
二老夫人一脸得意,反正二房的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这个锅,沈妤不背也得背。
听审席上又开始议论起来,记者们甚至不顾场合地拿出相机来拍照。
沈妤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缓缓地开口,“法官大人,我为什么回到盛家,原因不方便说,但是我有证据证明老夫人中毒的时候我并不在场,我见到老夫人的时候,她已经……”
沈妤有些哽咽。
许馨月有些生气,“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这种时候你还想演戏吗?”
沈妤不理会,她对着唐律师点点头,律师就把一沓检测报告当做证据呈了上去。
法官翻看着手中的纸张,他脸上神色不明。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法官,法庭上前所未有的安静。
法官看了一会儿,又和一旁的检察官小声说了几句,而后,他道:“这份证据的确可以证明被告的清白。”
一时间,满座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