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不想,把秦曼护到了身后。
与此同时,她掏出手袋里的枪,给了那个士兵几枪。
子弹壳一颗借着一颗落在石头上,叮咚作响,秦湘的身体慢慢后仰,倒了下去。
领头的副官反应过来,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队伍迅速分成了两拨,另外还有几个要拔枪的,无奈寡不敌众,直接被乱枪打死了。
耳边是噼里啪啦的枪声,秦曼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抱着秦湘,看着她身下一朵血花氤氲开来,她的皮肤白的像一张纸。
康劲年几滴热泪落在秦湘脸上,一个中年人,哭的不知所措。
秦湘躺在秦曼怀里,道:“大姐,早知道我就该听你的,坐船去国外。你看,你也有对的时候。”
她勉强抬起头,凑在秦曼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她又抬手去擦康劲年的眼泪,说道:“康叔叔,谢谢……”
秦湘死了,死在了李秀秀的手下。
李秀秀是盛延茗的未婚妻,她本来就容不下秦湘,三番两次要对秦湘下手,都没得逞。
这一次外出找人,她在队伍里安插了几个眼线,就是要将秦湘弄死。
至于秦曼,无足轻重,子弹又不长眼,杀就一起了杀了吧。
督军府不肯接收秦湘的尸体,还是送回了秦家。
秦老夫人哭的稀里哗啦,一直说,“你这是何苦呢!这是何苦呢……”
秦竞轩最后看了女儿一眼,却是问康劲年,“如何安葬她,你说了算吧,他们母女两个既然愿意跟着你,就都交给你吧。”
秦竞轩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小女儿,还有妻子,他真的累了。
周萍珍的事他没有手下留情,秦湘因此和他反目。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再提起也于事无补,及至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错了。
是从宽恕周萍珍开始?还是从惩罚周萍珍开始?或者从秦湘出生那一刻就错了。
他扶着椅子的扶手缓缓坐下去,像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康劲年用力地点了点头,抱着秦湘离开了秦公馆。
知道山里发生的事情以后,秦妤也有些感慨。
她叹气道:“秦湘也不容易,李秀秀是这种性格,动辄就要打要杀的,她到底是有多恨我,才愿意受这种委屈,在李秀秀手底下讨生活?”
盛延卿侧卧在床上,他温暖的手掌握住了秦妤的手,“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的选择。”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下去,秦妤老老实实呆在床上养胎。
她去医院复查过一次,胎儿发育地很好,已经恢复了。
五月到了,六月也到了,秦妤坐在院子里一把躺椅上看,风细细地吹过,翻动了她的页。
一片阴影压下来,不知何时,秦曼站在了她身前。
一个多月不见,秦曼瘦了好一大圈,露出了尖尖的下巴。
她身材高挑,本就是个大美人。
秦妤在暖暖的阳光里笑了,“今天吹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秦曼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心情,她的神情分外严肃,“阿妤,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是湘湘临死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