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中的空地上有一座二层木制小楼,看露在外面的木料崭新,居然是刚刚建成不久,显然专供这里的主人临时落脚,手笔可谓不小。
在小楼一侧还搭建了一座长长木棚,木棚中有长长的一排食案和一排炉灶,二三十个穿着围裙的大厨正站在食案和炉灶前,将菜刀和锅铲耍得上下翻飞,马不停蹄地加工食材再煎炒烹炸,流水般烹制出一道道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
每一道菜肴出锅,立时就有人用大号的盘子撑了,快步送到那灯火通明,不时传出阵阵男女嬉笑之声的小楼之内。
看外面这些厨子的工作量,那小楼中用餐的人怎也该有三四百号,但看那小楼的规模,显然又决计容不下这许多人。
等马空群和王琼来到小楼前,这些厨子和送菜的人都看到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理会过问,仍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两人径直来到楼门前,见仍是无人阻拦,便掀开低垂的帘幕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他们都觉眼前一亮,又觉格外宽敞。
原来这座建筑从外面看是一座二层小楼,但里面既没有上下隔层,也没有分隔房间,就只有一个用八根高大木柱为支撑的巨大空间。
但此刻这巨大空间显得颇为拥挤,并非人多,而是“肉多”。
室内平整光洁的木质地板上,有十来个女人席地而坐,每一个的体型都与至尊宝差相仿佛,也都和她一样容貌姣好,衣着锦绣。
她们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张巨大的长条几案,案上堆满小山似的盘盏碗盆,所有的器皿中都装了满满的菜肴,而且皆是大鱼大肉的荤腥。
每张几案上的食物,都足够撑死十来个大胃口的男人,但看她们风卷残云的吃相,显然是对付这些食物犹有余力。
在正对着大门的最里侧,摆了一张比所有几案加起来都大的桌子,桌子上堆满比所有几案上加起来还多的酒菜,桌子后面铺了七八床彩绣锦被,一座名副其实堆肉成山的女人惬意慵懒地坐在松软的锦被堆中。
她左手捏着一个比人头还大的金杯,右手抓着一条烤得金黄流油的牛腿,正喝一口杯中美酒,再连肉带骨地咬下一截牛腿,咔嚓咔嚓地嚼碎了吞下肚去。
这座肉山的旁边还围着五六个男人。
这些男人都穿着比那些胖女人还艳丽的衣服,脸上也抹了一层比那些胖女人还厚的粉,一张张白惨惨的脸已看不出本来面目,只能看出他们的年纪都不算大,轮廓也或柔和或硬朗各有特色,但都绝不会难看。
他们的身形都不算瘦小,其中还有两个甚是健美壮硕,但伴在那胖到可怕的女人身边,便如依偎在一头特大母猪旁的瘦小鸡仔。
但这五六只小鸡仔似乎颇为依恋大母猪,都拼命将自己的身体往她的身上挨近,简直像是要将自己挤入这座肉山之中,与之融为一体。
在旁边不远处的一张几案后,一个唯一还算正常的人席地而坐,正有些生涩地用左手拿着筷子夹菜,正是刚刚被王琼斩下一只手的蓝蝎子。
“大欢喜女菩萨?”
马空群与王琼并肩站在门口,看着对面的胖女人发问,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大欢喜女菩萨将还剩小半美酒的金杯和遍布狼藉齿印的一小段牛腿分给身边的两个男人,还用簸箕般的大手在两个男人头顶揉了一揉,举止神态满满地都是宠溺。
那两个男人居然也都如受到主人爱抚的小猫小狗般哼哼了几声,然后分别捧着金杯和牛腿,小口的啜饮和啃食。
“你就是马空群?”大欢喜女菩萨用令马空群毛骨悚然的贪婪目光打量着他,“大家都只说你武功刀法如何厉害,却从没人说过你竟是如此标致的人儿。否则,我也不会到今日才来找伱。我本来答应了别人要取你性命的,只要你乖乖来我身边,我不仅不会杀你,也决不许旁人杀你。”
说罢,她发出一阵野兽嚎叫般的恐怖笑声。
再次被一个更可怕的女人当面调戏,马空群却没有发怒,神色平静地突兀问道:“你若不来杀我,不怕无法向梅疏影交代吗?”
大欢喜女菩萨的笑声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马空群索性直接揭开对方的身份:“你在魔教的身份是什么?四大公主?但你的年龄可比梅疏影和花白凤大多了。”
大欢喜女菩萨终于确定对方不是随口妄言,而是确实知道一些事情,当即也不再隐瞒,冷冷地解释道:“魔教四大公主各有传承职司,本座虽是排名最末的第四公主,却是与梅疏影和花白凤的师父同辈。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不知道有时太过聪明反是坏事?如今被你道破身份,本座便是想装糊涂留你性命也不行了,只好在杀你之前还尽情爽快一回了。”
王琼实在受不了自己的男人被如此肆意糟蹋——哪怕是在言语上——当即反手拔出背后“双弦月”中的“下弦死”,喝道:“死肥猪,今日姑娘定要割了你这条胡说八道的舌头,再砍下你这颗塞满污秽的脑袋!”
大欢喜女菩萨目光转向她打量一番,道:“你便是最近在齐鲁成名的那什么‘月神’罢,也是个惹人怜爱的美人儿,只可惜太瘦了一些。等本座将你们公母两个一并擒下后,必定将你养得和我这些宝贝徒弟一样白白胖胖。”
此言一出,王琼固是横眉立目,一旁那些一直在不停吃喝、全然不关心这边情形的胖女人齐齐地停顿了一下,脸上也都现出恐惧神色,似乎同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马空群冷然道:“我很好奇,就算你是魔教公主,又凭什么有如此底气,觉得自己可以吃定了我们两个?”
大欢喜女菩萨的脸上忽地现出一抹与其粗犷至极的形象绝不相称的诡秘笑容:“那自是因为,你们两个很快便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只能任由本座炮制。”
马空群闻言微微变色:“你用毒!”
(感谢友大飞哥哥很犀利的慷慨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