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天色尚早,即便陆沉等人至今还走未出客栈,但这些百姓已经长跪了接近一个时辰。
这对于没经历过淬体的凡人来说显然是一个十足的力气活,他们面朝青石板的面孔上挂着的表情也各种各样,其中既有愤怒更有不屑。
但总之他们表面上看来是那般的虔诚无比。
“恭迎清铃宗仙师莅临雪花城!”
“恭迎清铃宗仙师莅临雪花城!”
“恭迎清铃宗仙师莅临雪花城!”
尽管不知道这位城主是真地出于好心,还是为了让城中百姓憎恨上清铃宗。
但徐不缺为陆沉等人准备的排场不可不谓大,就算是大篆国圣上在上京出行时也不会这样隆重
仅仅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大篆国和其他势力的风土化的不同,那里竟然还傻傻地追求“人道”与“公平”。
这在外界修士看来无疑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如果人与人之间存在平等,那他们还刻苦修行做什么?
陆沉十分平静地走在红毯之上,他对偶尔会有百姓抬头露出的憎恶目光熟视无睹。
张龙和岳剪本就是各自城市中的天之骄子,类似于这种场面二人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他们自然也不会有何感慨。
政樱桃额头逐渐流下的汗珠表示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
大头鱼则是紧紧牵着陆沉的衣袖低头一言不发走着,仿佛这样她就可以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不用成为迫害这些凡人的罪人之一。
……
城主府会客厅,金碧辉煌歌舞升平。
两列豪华桌椅并排而放,按道理来讲徐不缺本该坐在主位之上,但此刻最上方坐着的却是陆沉。
这颇有一番喧宾夺主的味道。
大头鱼仿佛已经忘了刚才走在红毯上的忐忑,她正眉开眼笑地吃着桌上果盘里的冰晶葡萄。
政樱桃低着头同样嚼着酸甜的葡萄,但他的目光始终忍不住看向大厅中央莺歌燕舞环肥燕瘦的七个舞女。
少年也已经十四岁了,而只要是男人都戒不了那一眼。
徐不缺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他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沉的喧宾夺主,真诚地大笑着说道:
“诸位清铃宗的仙师能莅临白雪城是我们全城百姓的荣幸。”
随即他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道:“唉!仙师有所不知,城外青山派那些人竟然擅自称教,并且已经连续两年没上缴供奉了!”
“他们还劫持百姓无恶不作,这两年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仙师们给盼来了!”
徐不缺甚至还抹了一把本就不存在的眼泪,那些妖人害百姓不假,但那和他又有何干系?
这两年他该赚的灵钱可一分都没少,反而还多了一些。
他停下话语后整个大厅十分静谧,厅内只有舞女的轻盈脚步声与幽咽的琵琶声交响,显然无论是陆沉还是张龙岳剪都没有接茬的打算。
这让徐不缺有些难堪。
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几名舞女,不需要他多加提醒妖娆的舞女就已经各自走到陆沉等人的身边。
“陆仙师,别看她们几个略显风尘,但可都是鄙人的亲生女儿,都是尚未**的处子!”他的话很露骨很直白,这是因为他发现委婉似乎在这几位仙师身上不起作用。
看着仅在眼前的大片雪白,扭动腰肢走向自己的美人,政樱桃口干舌燥地吞了吞口水。
陆沉摸了摸围坐在身两侧的女人的秀发,两人美丽的脸庞像绽放的昙花花朵皎洁饱满,显得那样雍容华贵,妩媚娇丽,恍若白衣仙女下凡。
两人容貌倒是有七八分相像,但是与徐不缺那副肥猪模样是万般没有相似之处的。
他微笑开口问道:“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呀?”
那名看着不过才十七八岁的美人痴然一笑,柔声回道:“我是姐姐,她是妹妹。”
陆沉轻轻擦了擦对方宛若冰雪般晶莹的肩膀,逗得美人连连发笑。
“看没看见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去找他吧,他的眼睛都快掉进你们的胸口了。”他轻笑着说道。
姐妹二人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然后答道:“那位少爷一看就是纯情的主,还稚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徐不缺听到这句话后拍手笑道,眼看气氛活跃了一点他紧忙接着说道:“几位仙师尽管先感受感受我们白雪城的风土,出城剿匪的事情不急。”
“哈哈哈哈哈哈!”陆沉同样大笑着,不过笑声显得很假,假笑自然很难听。
连一旁坐着的张龙岳剪二人听到这笑声都起了鸡皮疙瘩。
紧接着他说出了一句令徐不缺顿时冷汗直流的话来:“出城剿匪当然不急,但城内街上行走的海妖,你也不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