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住口吧你!”要不是乌鸦毛黑,还瞧不出什么端倪,它这会儿非戳瞎这小子的狗眼!
许是被气着了,它振羽而起。
“哎哎哎,去哪?我这么累你居然丢下我?”
它回头就是一记狠瞪:“再装我打断你的腿!”
说罢,便飞出了内室。
幕帘一晃,四下便静了下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云渺渺一眼。
“你看看,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好骗,你就晓得诓我。”
他低下头,捂着嘴压抑着咳了数声,昏黄的灯火藏起了脸色的苍白,竟一直没有被发现。他松开了手中折扇,看着掌心的血沫,平静地笑了笑。
“你倒是自在,还不晓得回来,累死累活这么多年,还没得来一声你‘哥哥’,亏大发了我……”
……
桑桑飞到外殿,嘴上说着恨不得他重伤不治,飞着飞着,还是跟着步清风和余念归过去了。
就看一眼那混小子死了没。
它如是想着。
步清风与余念归在殿中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霓旌。
“阿旌姑娘!”他唤了一声,就见她回过头,匆匆走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莫要大声嚷嚷。”她压低了声音,将他们拉到一旁。
余念归不明所以地望着她:“钟公子呢?”
她回头指了指:“刚睡熟,可别吵醒他。”
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就见墙边椅子上双目紧闭的重黎,这天子殿其实有些冷,风灌进来,掀得垂帘飘摇,他身上盖着件袍子,遮住了一身的伤,只能望见耷拉下来的一只手,手背上还留着灼烧的伤。
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钟公子……还好吗?”余念归面露犹豫。
霓旌摇摇头:“服了药,但伤势不轻,让他睡一会儿吧,渺渺姑娘怎么样了?”
“只是受了寒,并无大碍。”步清风答道,又朝那边看了眼,问道,“钟公子怎么会进去?之前那孩子可平安无事?”
霓旌僵了僵:“那孩子啊……我兄长已经将他送走了,你们不必担心,他很好。”
闻言,二人松了口气。
停在横梁上的桑桑盯着下头的人,眉头紧锁。
如司幽所言,他这回果真伤得重,十八层地狱,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地儿,他还能走出来,简直是天大的造化。
“真是祸害遗千年……”它冷哼一声,趁着那三人不注意,飞到了柱子后,看了看他的手。
地狱的炎火乃是各界怨气所化,毒辣至极,与凡间之火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烧,非得钻心刺骨地疼上百来年,便是投胎转世了,身上定然带着残缺。
阴间素来都是这世间最为公正之处,无关法力高低,身份云泥,受刑时都是一样的疼。
它叹了口气。
“混小子,算是还你这次救了主上的人情……”
步清风等人还在议论着此次突然而起的灾祸,无人留意到硕大的石柱后,闪过一阵温软的光,而后,一只白皙纤细的胳膊探了出来,轻轻托起了重黎伤痕累累的手。
那指尖淌出一滴血,落在伤口处,渗入其中,转眼那手便消失于柱后,宽大的衣袍下,溃烂的皮肉在缓慢而无声地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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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掉马现场,相信应该有不少小可爱已经猜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