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幽嘴角一抽,当真有些笑不出了,僵硬地转向重黎,露出一排森森白牙:“臭小子,你就这么把自个儿的师尊,把本君的妹妹拐跑了?下聘了吗?迎娶上神的大典呢?”
这话不仅是重黎,连陵光都给问住了。
“这么麻烦?”
瞅瞅她这心宽的样儿,气得司幽无语望天。
“你做上神这么多年不知道这些礼法?”
陵光错愕:“我做上神这么多年……也没想过会有嫁人的一日,不曾在意这些礼法。”
“……”
司幽深深吸气。
“行,行,你俩几时成婚的?”
重黎眨眼:“昨晚。”
“……”特么的狗东西!
要不是霓旌誓死按住,镜鸾非抡圆胳膊再给他来几棒槌。
“就穿着这身行的礼?”司幽鄙夷地打量着他二人身上的衣裳。
二人互觑一眼,老实答复:“换了人间的喜袍。”
“哪来的?”
陵光想了想,道:“他的是路边铺子买的,我那件早早做好的。”
“且等等。”重黎忽然想到什么,“你出门带银钱了?”
他分明记得她昨晚买面具的时候连荷包都找不着。
“没。”陵光颇为淡定,“我看乾坤兜里还有块没什么用的玉牌,便拿来抵了银钱。”
“玉牌?”司幽拧眉。
“对,就是那块青黛色,上头雕着鬼面的。”陵光还记得几分。
旁人作何反应暂且不论,司幽的脸色却是骤然间黑得跟泼了墨似的。
“陵光。”他笑得极是灿烂,一字一顿地问她,“你为了一件喜袍,就这么把本君给你的鬼门通行令给当了?”
“啊……”她猛地一怔,“那是你的令牌?”
“你之前转世为人,每一世都活不过十六岁,隔三差五丢了小命,若不是这块令牌,你以为酆都是这么好出入的地方?”他这嘴角抽搐得厉害,“那件喜袍多少银钱?”
“十两。”
“……”
拢共五枚通行令,好嘛,她给当了一块不说,还就十两!?
要不是潮汐殿的桌椅尤为坚固,这椅背扶手非给他抠裂了。
“我瞧那令牌雕得甚丑,本以为是个下品……不然回头去给你赎回来,兴许还没被人砸成两瓣儿。”她从前出入酆都并无阻碍,故而也没怎么留意这玩意儿,鬼知道这么金贵。
司幽只觉脑子疼:“气死我之前你可住口吧!”
见状,步清风很有眼力见儿地给他递来一杯安神茶,有助于平心静气。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楚长曦忙不迭地清了清嗓子:“我昨日与本门弟子对付饕餮时,在鹿城附近偶遇上神,幸得上神出手,方能镇住那妖兽,更万幸得知小徒尚在人间,楚某惭愧,还不成好好感谢上神。”
“倒也不必。”陵光见他身侧无人,“不知陆君陈如何了?”
“小徒一切都好,如今住在侧锋养伤,劳上神挂心了。”
“那便好,我晚些时候再去看看。”
“被你小子白捡一大便宜……”镜鸾暗搓搓地剜了重黎一眼,“往后若敢教主上伤心,我烧秃你的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