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见过,总该有点印象才是。
她又将今日发生的事细细回想了一遍,总觉得那人出现在余音阁并非偶然,她须得承认,不染打掉那兜帽之前,她也想过兜帽下的脸会不会是端华长老,亲眼所见,又在意料之外。
之前当真是她多想了?
那端华长老近来行踪不定,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今日师父看到那张画像时的反应,应是知道些什么的。
为何不说?
这节骨眼上,还有什么是不能同她们说的吗?
眼下的线索稀散得摸不着头脑,越是竭尽全力去想,越是觉得举步维艰。
通晓虚梦千年,一身邪气,那副模样亦是不人不鬼,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天虞山,究竟有何图谋?
为了灵气?
世间可不止天虞山汇集天地之灵。
专程来找她的麻烦?
好像没什么必要……
霓旌说过,那些弟子的灵气久查无果,甚是奇怪,她亦觉此事蹊跷,也曾想过那邪祟可是又要故技重施,在天虞山动用虚梦千年,但如此庞大的幻术,靠着一个一个地抓,怕是得好些时候才能做出如三危镇一般大小的幻境,而这对于延绵百里的天虞山而言,又是微不足道的,怕是刚施展开来,就得被她师父斩个粉碎。
如此自寻死路的法子,那邪祟应当不会去做,若不是意在用虚梦千年作乱,又是为了什么而蓄积那些灵气呢?
从失踪之人身上剥离的灵气,的确可以掩藏他身上的邪气,可她们在竹林中遭遇此人时,那周身的邪气,其实并未被刻意藏起,如此,那些灵气又被用在了何处?
难道那邪祟在一众仙家眼皮子底下藏了什么东西吗?
若是如此,又该是什么宝物,值得他这般费心费力……
她正想得入神,迎面一阵寒风骤起,连案上的灯烛都被吹熄了好几盏,惊得她当即抬头望去。
就见藏阁的大门敞开,主峰高耸入云,乍一眼,外头的月光竟比屋中灯火还要亮。
廊下的人黑袍滚滚,活像是来找她寻仇的土匪头子,沉着脸,瞧着心情不是很好,唯有一双漆夜般的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直教她背后发凉。
她顿时心头一咯噔,怔忡地望着他。
就这么一站一坐僵持良久,门外的人似是终于怼不下去了,皱着眉跨过这道门槛。
云渺渺其实还挺好奇,天虞山驱邪大阵如此厉害,霓旌本就是天虞山弟子,又有九思这等法器掩藏行踪才混得进来,可这祖宗平日里除了不染和英招,便再没有任何法器护身了,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来去自如?
“看着本尊作甚,本尊脸上会开花不成?”重黎不满地打量着她此刻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这熟悉又教人接不上话的口气,还真是一如既往。
云渺渺嘴角一抖,不免疑惑:“我只是在想……今日好像没喊过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自然是他的名讳。
本以为他是凭着这枚逆鳞出入映华宫,却原来不喊“阿黎”,他也会自个儿过来啊。
一听这话重黎便不高兴了,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你没喊,本尊便不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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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天没把魔尊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