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些喝,仔细呛着。”
话音未落,她便呛了一口水,难受地咳了两声。
“瞧瞧你,都多大人了,我还能跟你抢不成?”口吻无奈,却没有责怪之意。
不禁让云渺渺想起在人间时,曾见一位少年,给吃糖葫芦吃得满嘴都是的妹妹擦嘴时的神情。
她须得承认,有那么一刻,她的确心生羡艳。
喝了几口水后,嗓子终于不那么难受了,虽说身子还有些乏,但这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其实都在她睡着的时候上过药,又用灵泽温养许久,早已结上了痂。
“是我师父许你留在这的?”她诧异地望着司幽。
映华宫素来是不许等闲之辈入内的,更不必说非本门弟子。
眼前这位倒是半点不见外。
“那相柳残虐至极,能从锁天塔活着出来,你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司幽笑道。
闻言,她忽然皱了皱眉:“你也去了锁天塔?我好像没见到你……”
诚然她那会儿昏昏沉沉,还保有一丝意识,晓得是长潋来了,而另一人,却一直站在她身后,偶然瞥一眼,也没能瞧真切,只隐隐觉得那面容,有些像司幽。
笑容戛然僵住,意识到似乎嘴瓢了的司幽赶忙话锋一转:“这个……我去是去了,你那会儿伤得重,应当没留意到。我也是头一回亲眼见识上古凶兽呢,果真可怖,要不是有长潋上仙坐镇,我哪敢进塔啊!”
“是吗……?”她面露狐疑,却没有继续刨根究底。
“那塔外的禁制也厉害得很,要不是从内部打破墙壁,要赶过去,只怕还要费些功夫。”
云渺渺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三圈金钏悬在胳膊上,光泽盈盈,被她注视之时,居然如同活物一般游动了一下。
她吃了一惊,其气息却是似曾相识的。
缓了缓神,她才记起,这不就是她情急之下,从那只锦盒中召出的东西么!
“这是……不染?”
司幽笑了笑:“已经化成这副模样了啊。怎么样,感觉如何?”
她皱了皱眉,抬起胳膊细看,就见金钏间如有辉泽流淌,闪动着点点碎光,虽说还不明白为何鞭子会缩成如此精巧的模样,但比起在锁天塔内几乎在一瞬间抽干了她仅剩灵力的强硬,这会儿却彻底安静了下来。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感到金钏中的纯净灵泽竟缓缓逆流至她经脉中。
从长潋手中接过此物时,她便猜到许是个宝贝,但在魔界听到余鸢说起的两截昆仑仙藤后,她才晓得,师父给她的,竟是一件不逊于泰逢的上古神兵。
且不论师父又是从哪儿得到的神兵,如此贵重之物,她也是不敢轻易收下的。
既然已经脱险,自当物归原主。
她试图将其摘下,这金钏却像是长在她腕上了似的,便是她都快将胳膊拉脱臼了,也没能撼动分毫。
瞧着她苦恼的样子,司幽却是怡然自得地托着腮,坐在一旁,俨然一副瞧热闹的姿态。
待她束手无策之际,方才开口。
“我听闻法器中栖居着器灵,就像剑中有剑灵一般,越是上品的法器,越是有自己的脾气,若是认了主,便是此人身殒,转世投胎后,一样认得,尤其是记住了主子的气息后,便不可撼动分毫,你是不是在召出不染时,用了血啊?”
闻言,她恍然想起,自己好像的确滴了三滴血在师父的封印上,难不成……
“看来没错。”司幽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法器已经认了主,从今往后,它就是你的不染了。”
云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