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在这干等着吗?可还有别的法子能进去?”敖洵心焦不已。
头一回上战场便是这般局面,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或许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乱中,他从始至终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自以为所见皆是真,所闻亦是太平人间,只是有些小打小闹罢了。
可现如今,昆仑山都要被妖邪攻下了。
揭开了被粉饰过的帘,是残忍至极的真相。
就连镜鸾上君和幽荼帝君一时间都那这妖物没有法子,他们该如何去昆仑?
司幽和镜鸾思量着如何尽快赶赴昆仑山,忽觉有古怪的灵气自脚底升腾而起,涌入体内。
这灵气虽是从污浊的海中涌出的,却并未沾染太多邪气。
二人震惊地互觑一眼,脸色突变。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忽有一中皇山弟子喊了声。
回头望去,只见一辆车舆从巨浪翻涌的海天尽头奔来,阴兵开道,踏白沫飞驰而来,不消一会儿便到了跟前。
酆都的车舆,司幽自是认得的,与镜鸾匆匆上前。
霓旌掀起车帘的瞬间,二人不由怔愣了下,正想问她不在望乡台守着来这作甚时,忽闻车内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
声音熟悉得令在场所有人都僵了僵。
霓旌微微点了下头,下车回身递出了手,接引车内的人。
长潋走下车的瞬间,四周各派弟子皆变了脸色,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明明已经“死去”数月,仍确实地站在这的天虞山上仙。
镜鸾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仍觉不可思议。
“你——”
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司幽,似是要听一个解释。
司幽起初也没反应过来,缓了缓,尴尬地低笑:“本君只说他可能要躺几年,早些醒来也不是全无希望啊。”
“你!……你好歹是个帝君,说话能不能有个准儿!”镜鸾气恼地剜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长潋。
他的脸色很是苍白,周身灵气也不剩多少,显然还没从还魂的折损中回过神来。
虽说重新聚了魂魄,及时将其送回了肉身中,但他确确实实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无论是灵气还是法力,都很难再如从前那般了。
楚长曦等人匆忙上前,看着他活生生地站在这,虽不知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曾经的仙门砥柱归来,众人怎叫一个喜不自胜,纷纷上前寒暄。
“上仙的脸色瞧着不大好。”楚长曦从怀中取药,递给他一枚固元的灵丹。
长潋谢过,转而朝镜鸾和司幽各行了一礼。
“你是几时醒来的?”司幽问道。
“刚醒不久。”霓旌替他答复,“有人将厉鬼混入前来转世的生魂中,意图带走师父,幸亏阻拦及时,师父也恰好醒了,非来不可。”
长潋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望着他二人:“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路上阿旌已告诉了我,到底还是让无尽取回了一般元神,事已至此,我只想知道渺渺……师尊她怎么样了?”
这话旁人听来甚是古怪,但知晓个中缘由的几人却是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镜鸾默然片刻,神色忧虑:“此事我也不瞒你,主上用了追魂术,已经恢复记忆了。”
闻言,长潋微微一怔,旋即敛起讶异,恢复如常。
“昆仑的结界应当能撑几日,但我不放心……”她愁眉不展地望着西海的方向,一路行军,日夜兼程,她莫名觉得心慌得很。
“主上只是取回了记忆,法力依旧只是开光期的修士,无尽诡计多端,一心想得到长生之血和朱雀血翎,绝不会手下留情,当务之急,是如何破了这面镜子。”
“这面妖镜是个生灵,但其体内还封着数以万计的冤魂,介于生死之间,我和阿鸾的法器都无法奈何于它,一道裂痕都费了不少气力,要想将其彻底摧毁,甚是棘手。”
长潋目光如炬:“昆仑有难,弟子既然醒了,怎能袖手旁观。”
司幽少有如此严肃的时候,看着那张苍白如雪的脸,若不是有人搀扶着,不知会不会倒下去的虚弱身躯,深吸了一口气。
“可还拿得起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