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桑道出这句话后,四下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那披着魔尊外袍的奶团子还站在床沿上,怒火中烧地盯着眼前的二人,凶巴巴的眼神非但没有半分威慑力,一眼瞪过来,还让人怪想逗逗他的。
霓旌的嘴角抽了抽:“三尺的尊上,逗我呢?”
云渺渺看了眼旁边的一摞被子,心头一颤。
诚然这被子是盖得多了些,但也不至于压成这样吧……
“哟,比我想象中要快啊。”身后忽然传来司幽的声音,回头一看,他竟然已经回来了。
这人走路愣是连个声响都没,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倒是将她二人都吓了一跳。
桑桑回过头,见他眸中含笑,便晓得这定然又是他的手笔。
它倒是无所谓,横竖这臭小子也欠收拾,不过主上这边却是不好交代。
司幽摇着折扇跨过门槛,朝他们走来,目光落在重黎身上时,原本还算矜持的笑是彻底憋不住了,哧地溢出了声儿。
“您这模样,其实还挺讨人喜欢的。”
重黎一眼瞪来,瞧见他脸上的笑便猜出几分端倪:“你使了什么手段将本尊变成这幅德行!”
他一睁眼便发觉自己不太对劲,手脚小了一圈且不论,施法也尤为力不从心,本想试着脱离窘境,好巧不巧这俩人已经走了进来,他情急之下便钻进了被子里,哪成想云渺渺这怂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一层一层地把他刨出来了!
诚然那股磨人的疼痛终于揭了过去,但他这副模样,如何见人!
回想起不久之前,这红衣鬼差对他说的话,此事的缘由怕是就出在此人身上!
他拖着宽大的衣袖试图下榻,却被司幽一把提溜了起来,放回了床边。
“啧啧啧,瞧瞧您这小短腿小短手,还不晓得消停会儿,像您这样的魔尊,我能一手提仨都不带喘气儿的。”他笑盈盈地瞧着他,动起手来跟收拾个皮孩子似的麻利。
云渺渺瞠目结舌地看过来:“司幽,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觉来看,此时与他脱不了干系。
司幽莞尔一笑,倒也坦荡:“怎么,还没瞧出来?”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拍了拍身旁小奶龙的脑袋。
“喏,魔尊重黎,如假包换。”
霓旌:“……!”
云渺渺:“!!!”
话音未落,一条龙尾巴便甩了上去,只听“啪”的一声,毫不客气地抽开了他的手。
“少碰本尊!还不速速将这该死的妖术解开!”
“妖术?”他扬了扬眉,“我可不会使妖术,况且您觉得能镇得住您的,会是妖术吗?”
“司幽,你认得他是谁?”云渺渺起初瞧着这俩人就不像是头一回见,只是司幽那说法儿她还以为这祖宗之前也变成凡人模样,与他有过交集,可方才,从他口中明明白白地道出了“魔尊”二字,便是再愚钝的人,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认得啊。”他笑吟吟地瞥了重黎一眼,“不是同你说了,我俩是旧识么?”
“谁同你是旧识!”重黎一脸莫名。
怎么算,他与他也不过是八年前在崇吾宫前打了一架,倘若这也能算“旧识”,他的旧识怕是已经遍布三界了。
“行行行,您老人家贵人多忘事,记不得我这等小人物也不足为奇。”司幽倒是无所谓。
吃惊归吃惊,霓旌好歹还记得自己是崇吾宫的护法,自家主子莫名其妙吃了亏,是断然不可能视若无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