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周小姐,陛下马上要生产,王公还不知道在哪里,四面八方都是豺狼虎豹,能熬一会是一会,熬到王公回来就好了。”
她又看了眼床的方向,满脸愁容。
“这样下去,陛下生产王公若是还没回来,我也不敢让门外的人得到消息。”
没有人护着,她们女王可怎么活下去?
卫周说话不看脸色:“可是付黎不也自身难保了吗?”
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像话,立马闭了嘴。
令风摸了摸她的头,没和她计较,只是说:
“即便这样,也得等王公回来。”
感情到了,即便是死,也是沉甸甸的。
令风这些天看着脸色始终不大好的宽山银,面上不显露什么,但是卫周看她头上的头发,年纪轻轻已经白了好几根。
愁的遍地都是她脱的发,卫周走到哪,管它什么疙瘩缝里,低头一看,都是她蜿蜒扭曲的头发沾在各处。
令风是真的愁,还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说是预感也不太准确,应该是合理的推测。
只是这推测实在是不太好的……
宽山银自从得到消息后一直不太有精神,脸色也不见一丁点红润。虽然这几天,整个寝殿的人几乎都尖了下巴,连卫周也脱了点婴儿肥。
但是只有她,瘦的最明显,或许也是孕晚期本来就比较累人的原因。反正就连卫周看她时,都得皱眉。
她忧思过度,即便令风变着法子宽慰她,宽山银也知道不能多想,可是人的脑子哪能控制的住?
果不其然,在预产期前一周,宽山银发动了。
可是彼时付黎和关年还不知道在哪?
令风看着床上脸色白到几乎透明的陛下,眼泪也没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拿着毛巾替她擦满脸的汗水。
很快宽山银痛的哼出了声,汗水浸湿了头发,额前的碎发不复飘逸,丝丝缕缕的沾在脸颊上。
令风捂住嘴,不让哭声露出来。
朝旁边伸出手,一边的贴身侍女连忙递过干净的毛巾,不忍的移开目光。
令风将毛巾放在宽山银嘴边,压着哭嗓说:
“陛下,您咬着吧!不能喊,不能让他们知道您要生了,您忍一忍,就忍一忍吧!”
宽山银目光失焦的看着上方,疼得已经没有力气思考别的,却还是听懂了她的话,张口咬住毛巾。
卫周站在一边,吓得想要哭出声,可是目光落在宽山银咬着的毛巾上,立马伸手捂住了嘴。
她往后退了两步,走到寝殿门前蹲下,抵住门。
可是即使她们如此小心,也挡不住命运的玩笑。
宽山银难产了。
在宽山星人普遍半小时生一胎,一小时生三胎的标准上,她整整六个小时也没能将孩子生下来。
令风看着已经要精疲力尽的女王,泪如泉涌。
身边其他的侍女也慌乱的抹眼泪。
偏偏又到了送晚膳的时候了。
卫周靠在门后,听着背后传来的拍门声,颤抖不停,捂住嘴求救的看向令风。
寝殿内的气氛随着敲门声的愈发剧烈陷入凝固。
像是深陷沼泽无法动弹的凝固。
令风看向卫周,又看了眼用尽了力气,苍白到透明,仿佛随时要消散的女王。
闭上眼咬紧牙,颤抖的做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