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因为魔尊,同渺渺翻脸的?”他突然问。
余鸢觉得这小子就是存心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止,昆仑害死我全族,我自是恨死了她……重黎的事,我也不会原谅她。”她悻悻地撇撇嘴。
“哦……”就听他淡淡地应了声,也不晓得到底听没听懂,“所以你真那么喜欢魔尊?”
“怎么,不行吗?”余鸢总觉得他今日话特别多。
“……行,你喜欢谁,说到底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他的叹息声很轻,但在这狭窄的甬道中格外清晰。
不知怎么的,她这心里就跟噎了一口气似的,不上不下的。
“渺渺跟魔尊成亲了你知道吗……啊嘶!”
话音未落后脑勺就被狠削了一记。
“步清风你是不是故意来气我的!”
方才在竹屋颍川和陵光就在说这事儿,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子瞧着老实巴交,肚子里坏水也不少啊。
步清风被扇得头皮发麻,忍着疼呲了呲牙:“你之前对言寒轻也这么粗鲁么?”
余鸢嗤笑一声:“得了吧,我从前打言寒轻那小子,手里都是拿着家伙的,待你算是宽厚仁善……的了。”
这话说着说着,这冷汗就沁出来了。
步清风显然不是聋子,停下来,回头瞥了她一眼。
“你方才不是说都不记得么?”他顿了顿,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你记得打言寒轻,偏不记得我?”
她心头一咯噔:“这个……”
“所以你压根都记得。”
“那什么……”
“你又骗我。”
“……”
余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我可没说过我失忆了。”她也不晓得自己干嘛在他面前心虚,但这声音就是越来越小。
是,天虞山的事,余念归的记忆她都有,说明白些,当初在天虞山,她也是随意夺舍,由不得余念归想还是不想。
她那会儿本是冲着长潋去的,谁成想余念归的根骨太不争气,才跟了陆端华。
云渺渺就是陵光这件事,她也是回了崇吾宫才知道。
但她怂个什么劲儿?她又没必要事事同他说,仙门与她,本来就势同水火啊。
忍一时越想越气,她当即扬起拳头砸了他几拳:“都是你掉进这个破地方!害得我雷火珠也没了,弄成这副狼狈样子,步清风你个灾星!”
捶着捶着,步清风忽然脱了力似的栽了下去,摔倒之前倒是还记得先将她放下。
“你先……别打了……”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头。
“你怎么了?……”余鸢吃了一惊,还以为他在吓唬她,可他一抬头,便是一张煞白的,冷汗直冒的脸,“步,步清风?……你,你好好说话!你别吓人!……”
她正在气头上,手底下的确没轻没重,但再不知轻重,也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啊。
她拍了拍他的脸,让他清醒些,他们可还困在这个难以施展法术的甬道里,他真昏过去,怕是要死在这。
“没,没事,你别停下来,继续走……后头,有毒……”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还不忘伸手推她一把。
他这副样子,光是看就晓得是灵气衰竭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