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冤家路窄。
“主上方才想说什么?”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收了收神儿,继续道:“嶓冢山下,可有发现骨笛亦或是干枯的藤蔓?”
镜鸾一怔,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不久前,二位西方鬼帝的确在嶓冢山发现了一些腐烂的藤蔓和碎骨头,不过骨头陈旧至极,不似近年丢弃于此,嶓冢山原本就有树木藤蔓……”
说到这,她突然一激灵。
“主上的意思是——”
云渺渺点了点头,虽未言明,却已了然于心。
“他敢走出这步棋,看来是蓄谋已久。”
沉默几许,面色又沉几分。
“或许比我们想象得更久。”
镜鸾顿觉遍体生寒,骨笛与血藤,妖尸与妖兽,无尽正吞噬这六界,父神当年那些话,难道要成真了吗?
“主上,绝不能让他重塑肉身。”
她额上渗出了冷汗,斩钉截铁地望向云渺渺。
“哪怕要搭上更多性命,都不可心软。”
云渺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问:“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谁留下的话?”
镜鸾抿了抿唇,道:“是……父神和朱雀上神的遗命,我也是为此苟活至今。”
她了然一笑,似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好,我且记下了。”
这阵毫无预兆的沉默令人心慌,镜鸾想起了前往酆都之前,她唤出的那句“桑桑”,或许她的身份,从被召出的那一瞬,便没有瞒过她。
若真是如此,她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
“……您不责怪于我吗?”
“责怪?”云渺渺皱了皱眉,似是有些困惑。
镜鸾心虚地垂下了眸:“我之前假扮乌鸦精,不辞而别,一直欺骗于您,我……”
诚然那会儿她的确没法子说实话,但欺骗就是欺骗,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是不敬之举。
即便她因此厌恶了她,再不想见她,她也无话可说。
“您……不我生气吗?”她惴惴不安地问。
云渺渺陷入了踟蹰,沉默良久,叹了口气:“生气……说实话是有那么点儿生气的,但责怪未免过了,你身为上君,无论何故,到底是成了一介凡人的命兽,多少会有些为难之处,我不想勉强留下你,也不问你为何留下,只是有时也会好奇,为何你与我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我看起来很不好相与吗?”
“不,不是!……不是的。”镜鸾慌了神,几度欲言又止,还是将真相暂且吞回了肚子里,司幽说得对,眼下还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您很好,不必妄自菲薄,我是心甘情愿应召而降世,就像您说的,我是个上君,什么都不缺,您也无需担心要给我什么,只要……只要您好好爱惜自己,莫要赶我走就好。”
这话听来着实不像从一位上君口中说出来的,温柔解意,处处都在替她着想,甚至……有一点卑微。
云渺渺始终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但既然说了不问缘由,便没有追问。
她释然地叹了口气:“罢了,待你有朝一日愿意说了,再告诉我吧。”
------题外话------
镜鸾:看到没,主上吃软不吃硬,怪不得你总挨抽
重三岁:你别得意,师尊迟早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