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斩钉截铁的口吻,令长潋一时恍然。
他蓄力一掌,暂且将眼前咄咄逼人的女子推开,拽着长潋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凝重:“可还记得本君同你说的,若是渺渺恢复记忆,说不定能想起长生之血的下落?她接近这具尸身时发生了什么,你没忘吧?”
闻言,长潋顿时变了脸色。
想让她恢复记忆的,不止他二人。
从一开始,执明上神便有此打算……
司幽晓得他听懂了,接着道出了自己的猜测:“他藏身多日,今日突然有了这么一处,让山下闹成这样,不仅是为了事后脱身,更是为了引渺渺下山,走到陵光面前来,他费尽周章弄出这么一具傀儡,而不是将尸体带上映华宫,定然还有别的打算!渺渺决不能出现在这!”
长潋看了“朱雀”一眼,面色顿时沉了下去,然而没等他着手安排,她又一次攻了上来。
司幽此时并无真身,借着钟离阙的身子,根本无法动用烛阴,应对尚且艰难,更不必说抽身去映华宫传信儿。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另一人的声音。
“掌门,让弟子去吧!”
言寒轻算不得显眼,平日也少有直接同长潋说话的机会,他几时站在这的,他二人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看他的反应,方才那些话,他多半也听到七七八八。
迟疑片刻,长潋对他点了点头:“多加小心。”
“是!”言寒轻当即御剑而起。
似是觉察到不对劲,一道黑雾随即从众人之间悄然溜走,跟着他脚下的剑,飞了出去。
局面愈发胶着不下,诚然早就知道今日会有一场恶战,但当真要应对两位上古神祗,没有人还能挤出余力来斥责挑衅。
这片黑雾,仿佛本事就是活物,置身其中,便如无数利刃悬在头上,压得人喘息不得,但退出去,又无法靠近其身,好不容易揪出的“真凶”,谁能甘心就此作罢。
但拖得久了,也有不少人渐渐起了疑心。
这般打法,只怕再战三日夜都不成问题,谁都落不着好处。
明明有余力,却不急着逃走,若非猖狂至此,只怕另有蹊跷。
但此时此刻,想让所有人冷静下来审时度势,显然是不可能的,看到同门负伤,任谁都不可能心如止水。
刀剑一轮接一轮地压上去,已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拦之势,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擒住这“真凶”。
可越是如此,长琴愈发忐忑,朝长潋和司幽望去,他二人也在苦战中。
傀儡不假,动起手来方知上神之身时何其可怕,即便只剩一副躯壳,也能逼得二人不得不连连后退。
一边不愿伤她,不敢伤她,一边却是招招狠辣,直逼要害。
相比之下,难免艰难。
言寒轻方才匆匆离去,她也看在眼里,师兄适合打算她暂且不知,但这节骨眼上,只怕是发现了什么蹊跷。
她分神之际,一道浊气迎面而来,虽急忙挡下,还是被刺中了胸口,痛楚紧随而至,疼得她险些一口气没缓过来。
“师父!”孟逢君忙过来搀扶,正欲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她按住。
“不必管我,留意四周,若发现不对劲,先去山门前把天一镜取来,除了掌门,别信任何人。”长琴压低了声音,郑重嘱咐自己的弟子。
别人听不听她的劝,她暂且管不了,她只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气短。
长潋曾叮嘱过,若天虞山出了什么事,天一镜决不能落到奸邪手中。
“……是,弟子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