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陈沉默半响,答道:“两日。”
玄武顿了顿,又道:“你就不问问这伤怎么来的?”
“你这等为祸世间的魔头,自是人人喊打,在哪都得吃瘪,受伤也活该。”陆君陈平日里瞧着温尔雅,极好说话,但真给惹火了才晓得这嘴也毒得很。
闻言,玄武嗤笑一声:“滚过来。”
陆君陈一僵:“怎么,又要取我的心头血去救你的小殿下?”
许是被折磨久了,他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趋势。
玄武眉头一拧,不耐烦地看着他:“哪这么多废话?”
陆君陈悻悻地丢了手里的柴,朝他走了过去。
“又想……啊!”
还没来得及呛上两句,他就被一把拉了过去,跌坐在地,磕得膝盖都麻了。
“你!——”
正欲发作,玄武却突然倒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往他腿上一躺。
“别动,我坐着伤口疼,躺一会儿。”
陆君陈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召来佩剑往他脑门上捅个痛快。
玄武却好似拿准了他不会下手,愈发心安理得。
实在皮厚。
“这伤是被天虞山的云渺渺偷袭的。”他忽然开口。
陆君陈一僵:“同,同我说有什么用?”
不过云渺渺……那姑娘还有这等本事?连堕魔的上神都在她手里吃了亏?
“她下手素来狠,从前就不讲情面,如今就更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了……”玄武无声地叹了口气。
陆君陈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不过此处离火堆有些远,挨着湿漉的墙,寒气刺骨。
“喂。”他推了玄武一把,“先起来,去火旁边躺着。”
他倒腾了半天才烧起来的火,在这挨冻算怎么回事?
玄武不悦地皱眉,俨然一副懒得动弹的样子。
“不去。”
说着,闷声咳了咳,应是连咳嗽都扯到伤处,声音压抑得很。
合着眼,也不想同他这个“枕头”多话。
陆君陈郁闷地翻了个白眼:“起来,你不冷我冷。”
话虽如此,腿上的人依旧毫无动静,铁了心要靠在这犄角旮旯里似的。
陆君陈一阵烦躁,所幸也不问他的意见了,勾住他的肩膀和膝窝将人抄了起来,反正这人轻得很,想搬到哪里就搬到哪里。
玄武感到身子一轻,错愕地睁开眼,居然已经被抱到了火堆旁。
陆君陈还是像方才那样坐着,将他的脑袋搁在腿上,腾出手来去翻动火堆,免得烧熄了。
玄武干瞪着眼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跟个姑娘似的被这小子抱起来了,下意识地要起来教训他几句。
可还没等支起身子,伤口先裂了,疼得他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陆君陈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瞅着他,将人按住。
“你要是真想死,劳驾先把我身上的血咒解了。”
玄武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几乎发不出声来,更别说同他争辩了。
陆君陈看了看从他胸口沁出的血色,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日的药都是他给他换的,这会儿自是驾轻就熟地解开了他的衣裳,重新包扎。
然而前几回人是昏迷的,老老实实听之任之,这会儿却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