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听说你最近多了个小跟屁虫?”
陵光斜了她一眼:“谁说的?”
“颍川山主啊!我之前刚巧碰上!”
“……”这个嘴上没把门的。
“不是跟屁虫。”她叹了口气,“一条小玄龙,在婴梁山的时候替我挡了毒齿,我将他带回来疗伤。”
“我可听说他叫你‘师尊’啊。”
“那是……你能不问了吗。”越说越头疼。
见她如此,庚辛反笑:“能让你无可奈何,倒是稀罕。”
她迟疑几许,忽地扣住陵光的腕子,“走,带我去瞧瞧那条小玄龙生的什么模样!”
“哎!”陵光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她风风火火地拉回了云渺宫。
还没进门就险些撞上镜鸾,她手里捧着药和纱布,还是干净的。
见到她二人,忙屈身行礼:“主上,庚辛上神。”
庚辛一把抓住她:“可有见着你家主上金屋藏娇的小公子?”
“金……金屋藏娇?”镜鸾也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先陵光。
她正扶着额,一副已经懒得解释的无奈样儿。
庚辛的脾气镜鸾也清楚,素来都是说风就是雨的,虎得很,想了想,答道:“在后头的水榭呢,我方才……”
“走走走!进去瞧瞧!”话音未落,庚辛已经拽着陵光,风似的呼啸过去了。
镜鸾端着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方才听他说想先清洗一下来着。”
云渺宫水榭,说是片池塘,却是昆仑山主峰唯一一口温泉,穿过游廊,便能望见一片云雾蒸腾,水榭三面山壁,遮蔽雨雪,甚是安静。
陵光一再回绝,还是架不住庚辛这手劲儿,心如死灰地被拖了进去。
今日的雾气有些大,风却不冷,将眼前的迷蒙吹淡了些,便能望见不远处的塘里站着一人。
雾模糊了面容,氤氲在其周身的雾气,慵懒而缓慢地舒展着,即便看不清,也能从那轮廓看出必然是挺拔修长的。
再走近些,能看到一道道暗红的疤,最新的那道口子,才刚将血净去,留下泛白的边缘。
腰身精瘦,肌肉匀称,抬起胳膊的时候,背后的蝴蝶骨舒展开来,便是那么多疤痕,也十分好看。
哗的一声,水从他头顶灌下,淌过蜿蜒的伤疤,溅到岸边的细叶。
微微侧身的时候,能清楚地看到那条漂亮的人鱼线。
那副身躯,似比这温泉还要炽热,
“哇哦……”庚辛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赞叹,吓得陵光慌忙去捂她的嘴。
可惜,声音还是溢了出来,惊动了水中的人。
“谁在哪?”重黎警觉地回过头,只望见两道人影仓皇而去。
其中一道,便是隔着重重迷雾,他也能一眼认出。
他倏地愣住了,张了张嘴,还是没在这时候喊她回来。
陵光几乎是挟持着庚辛从水榭中逃出来,一口气悬在嗓子眼里,心口剧烈起伏。
庚辛看着她,耳根竟红透了,于是不嫌事大地凑过去,幽幽低语。
“这小玄龙的腰,可真不错啊。”
陵光的拳头都扬起来了:“你知不知羞的!”
她两手一摊,面露无奈:“我哪知道他正沐浴呢,况且你我都是上神,色即是空,便是看了也能心如止水。”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陵光一眼,暗笑。
“哦,心如止水是说我,你不一定。”
陵光一眼瞪过去,刀子似的锐利。
她还在笑,当真没把方才看到的放在心上,老神在在的模样简直对不住她这张温婉秀丽的脸。
“老实说,这等绝色,你就没有怦然心动?”
陵光直想抽她,反手推了她一把:“怦什么怦,看你是闲得发慌,刚打完仗回来也不消停,回你的侧锋去,少来烦我!”
她羞愤交加地将人推出了门,庚辛一路笑个不停,似是发现了极为有趣之事,便是走,也一步三回头地朝她挤眉弄眼,气得陵光一脚踹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