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错了,错的人是她!
“苍梧渊?……当日你在那?”镜鸾倒是愣住了。
而此时的重黎已经不想重提旧事,背过身去,平静却冷漠地道出一个字。
“滚。”
镜鸾心中怒气郁结,但除此之外,更多的居然是震惊。
苍梧渊之乱,何其惨烈,便是她都是一身重伤,被司幽带回了昆仑,昏睡了数日才转醒。
他怎么会在那?
谁都没有告诉他,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眼前的背影孑然傲立,坦荡而决绝,似有一口气堵在了心口,她愣是再说不出一句话,沉默半响,终是怀着满心困惑与错愕,愤然而去。
感到身后风声远去,重黎抿紧了唇,肺腑呼吸,皆如烈火灼烧,每每想起那些事,都能轻易抹去平静的表象。
还以为自己已经能状若无事地面对她,却不过是因为她不记得了,就像将千斤的鼎放在了细枝上,一枚匕首悬在了心头上,即便能撑住一时,往往只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便会倾塌,便会狠狠地扎醒他。
提醒他,她从来不会真的信他。
阿湛是不一样的,长潋也是不一样的,只有他,一不值。
呵。
这辈子他偏要让她晓得,谁才是一不值的那个!
寒风起,他眼底闪过一抹讥诮,御风而反。
映华宫灯火通明,他一路走来,瞧见了还在灯下“奋笔疾”的司湛,还有正要回屋的步清风,镜鸾似乎没有回来,八成是给气得飞去哪座山头吹风了。
他懒得管,四处找云渺渺,白日里没吵完的架,他定要扳回一成。
凭什么回回都是他走,跟吵不过她似的。
“黎公子?”莲娘迎面走来,所幸廊下只点了一盏灯,他站在阴暗处,没让她瞧见他满是怨恼的眼神,“您这是去哪儿了?”
莲娘并无恶意,迁怒旁人倒显得他小心眼儿了,于是面色稍缓,淡淡地“嗯”了一声。
“可有瞧见云渺渺?”他寻思这都转了一圈了,就是找不到人,还能钻地底下去不成?
“您找阿九啊?”莲娘也渐渐习惯了她如今的名儿,思量片刻,道,“我也好一会儿没见她了,之前倒是瞧见她好像站在您住的那屋前头愣神,后来听她师兄说,还在厨房外头瞧见她了,眼下去了哪儿,就不知道了……”
厨房?
重黎一头雾水,旋即对莲娘点了点头:“有劳您了。”
说罢,便朝着后厨快步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