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觉得你只要回来,她就会跟从前一样待你。凭什么呢?长潋死了,她接下了天虞山,这是她的故土,她对本君说,从今往后,这个担子她来担,你这时候回来,换了本君,没一巴掌把你扇出去都算客气了!”
“重黎,你心里哪有她?你告诉本君,当年本君若不救她,你是不是也能就这么算了?”
重黎的眼仿佛沉着最浓的墨,冰冷阴鸷地望过来。
“我心里没她?帝君是怀着怎样歹毒的心思,才能揣测出这样的结果?她打我,我受着,她要我认错,我就认错,她不要我了,我就灰溜溜地逃,她死了……她死了,我闯地府重新拼好她的元神——”
“帝君是不是觉得,因为她是我的师尊,所以她对我怎样,我都活该受着?是我心里没她,还是她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就是养条狗,也不能只有鞭子吧?”
一声冷笑猝然打断了他,司幽眼底升起一股冷到骨子里的阴冷与咬牙切齿,似是有什么话想说,看着他,又咽了回去,只留给他一句——
“重黎,你可真是个混账东西。”
离开了那间屋子,重黎想起出来前他是打算去拿药的,在映华宫住了一段时日,他还记得那些瓶瓶罐罐放在那,挑挑拣拣,好歹翻出了几瓶对症的伤药。
翻动这些瓶罐时他想起了司幽的话,不免有些憋屈,恼火与不甘就像刀子在心头扎,让他想起了很多事。
他在昆仑山,以及离开之后发生的种种不快。
是,他是恨她。
可他也曾满心欢喜地爱着她,敬佩她,想按着她的期望,变成她的好徒儿。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
凭什么……凭什么最后他就成了混账?
她连一句话都不同他说,他还得给她拿药,只因为他晓得,这药不拿去,她真的敢把一身的伤放着不管!
他混账吗?
混账在哪?
余鸢说得没错,他就是来这自讨苦吃!
他拿着药,一肚子怨愤,快步往回走,踏入院子的一瞬,却倏忽一僵。
院子里没有声息。
屋子里的灯火也熄了。
他陡然心头一紧,推门而入。
果然,人不见了。
想到她方才好像看不清东西,一不留神就摔着自己,他心头猛地一跳,转身往外跑。
他的确耽搁了一下,可她就这么等不得了?
他焦躁地四处找寻,所幸没找多久,他就望见藏阁有几许亮光,匆匆跑到门外,果真瞧见她提着一盏灯,映得脸颊有了些许暖色,素净又安宁,似乎在思索什么。
浅淡的身影,在巨大的架下,尤为单薄娇小。
他这口气还没舒开,就见她搬来了椅子,颤颤巍巍地爬上去,像是要去够高处的一本。
可那椅子放得不太稳,她刚踮起脚就猝不及防地摇晃了一下,惊得他赶忙冲过去一把接住了她。
她手里的灯笼磕在他脑门上,檀木的骨架用来砸人,其实还挺疼的。
她望着他,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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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重三岁欠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