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花火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倒还真有几分热闹的感觉。
未免闹得人尽皆知,他听了她一句劝,将烟火放低了些,就在这山崖边,她眼前,一朵接一朵地绽开,算不得多么宏大壮丽的景致,却没来由的令她心头一暖。
她望着他掌心的烟火,忽然笑了一声。
“笑什么?”重黎先想到的便是她在嘲笑他方才的话,却见她摇了摇头。
“也没别的,就是觉着……您好像什么都会,若是改改脾气,应当还挺讨姑娘家欢心的。”
他嗤了一声:“本尊干嘛要去讨别人欢心……”
她一愣,诚然他可能就是随口一句反驳,但这话听来,总觉得带了一丝偏宠的意味,以至于她有些难以置信。
重黎缓了缓,也意识到说得不妥,但眼下这烟火也的的确确只有她看到了,争辩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本尊——本尊也想看烟火,顺带着你了。”
“……”
她点点头,“听闻灵根五行相冲,对自身损伤极大,龙族以水木灵根为多,您就这么放烟火……没事吗?”
这事儿她也不是仅仅在道听途说的范畴,前些年一个木灵根的弟子不信邪,定要学控火之术,结果火势失控,不但烧伤了自己,连上品的木灵根都毁了。
即便这祖宗修为深厚,也架不住这天道伦常吧。
“本尊能有什么事?”在她狐疑的打量下,重黎倒是不以为意,看起脸色,也的确没有不适之状,除了控火须得专注,一切如常。
她想了想,之前他使法术点火,好像也不曾遭到反噬,虽不如他剑气成冰那般得心应手,至少也不曾排斥与他,这其中的古怪,便是她都瞧得出,重黎自身怎会留意不到。
凭他的性子,若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只有一个答案了。
他也不知。
她权衡片刻,没有追问,转而道:“这烟火很好看,您若是得了闲,能否教教我?赶明儿您回崇吾宫了,我闲来无事,也能自己乐一乐。”
重黎皱了皱眉,教她放烟火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由头听来,怎么有些阴阳怪气的?
“便是本尊回了崇吾宫,你喊一声本尊不还得出现在这?”
“那我要是不喊呢?”她目光沉静地望着他,“人都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生老病死也不足为奇,倘若我哪天喊不出声了,或是没力气喊了,却想看烟火,您不在岂不是麻烦?”
她随口一言,倒也没别的意思,重黎却是一眼瞪了过来。
“云渺渺!你再咒一个试试!”
“……”
这不是在“倘若”嘛,火气怎么说来就来。
重黎看了看掌心的烟火,又瞧了瞧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本尊又没说不教,就为了这点小法术,你还打算把自己说成重伤在身?”
她撇撇嘴,低声咕哝:“之前说要教鞭法不也没下……”
重黎眉心一跳,伸手戳她脑门:“你这女子心眼儿忒小!”
“说得好像您就不记仇了似的。”
“……”
他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教!这几日就教你几招,瞧瞧你这小肚鸡肠的样儿!……先教你放烟火,手伸出来。”
她抿了抿唇,把手递了过去。
他伸手托住了她的手背,道:“凝神,只要一点点火苗……”
话音刚落,她掌心便猝然涌出一簇火团,照得崖边一片透亮。
得亏他躲得快,否则眉毛都得被燎焦了。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对‘一点点’有什么误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