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卿在门口停下脚步,看了看牌匾上“铃音”二字。
这间茶社的不同之处,是里面的说先生。
此人如同百晓生,到他这里听,总能听到在坊间听不到的小道消息。
茶社本默默无闻,就在一月前说先生在此处入驻说后,茶社于短时间内,在京师名声大噪。
茶社与别处的不同之处在于,免费饮茶,但是听却要付高价。
虽是如此,还是有好多高门大户的达官子弟前来听。
李棠卿与大阿哥抬步走进茶社,复式的茶社,楼下只有寥寥无几的客人在品茶,与普通茶社无二。
一行三人径自上楼。
楼上视野开阔,任谁都不会想到,楼下简单的茶社上面,竟会如此豪华宽敞,如同唱戏的剧院。
一名黑衣斗篷的男子,正坐在台上说。
他声音沙哑却有一股独特的韵味,台下座无虚席。
衣着光鲜的勋贵,满人,汉人,蒙古人,鱼龙混杂。
他们皆凝视着台上的说人。
李棠卿走到一旁的空位子上坐下,那个位置视野极佳,可以观赏到整个大堂,似是特意为她所留。
说人在看到李棠卿身后的大阿哥时,语气稍微一顿。
二人刚坐下,就有小厮上前上茶,李棠卿顺势捧起茶盏,凝神看着台上的说人。
大阿哥无视这里的一切,清亮的双眸凝视着李棠卿。
“经常来这里?”
李棠卿的视线如同胶着在说人身上,她轻轻的吹了吹茶盏里滚烫的茶水,在看到里面加的两片姜片后,勾了勾唇。
“大阿哥今日跟着民女到这里,不知所为何事?”她随口回道。
大阿哥往身后的椅子上靠去,笑着道:“小姨初来乍到,我这个做甥侄的,总要尽地主之谊!”
李棠卿仿佛未听到大阿哥的话,轻抿一口茶水,视线一直停留在台上。
如今台上正在说着江湖上这些年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魅”。
只听说先生那沙哑的嗓音,在台上响起:“龙骨帮虽然早已解散,但不知为何,一年内,却被屠殆尽,龙骨帮这些年,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这一年内,东躲西藏,但依然躲不过“鬼魅”的追杀,所谓“鬼魅”,据说是二人,一人容貌丑陋,视为鬼,一人美艳异常,视为“魅”,二人行侠仗义,但是却对龙骨帮赶尽杀绝,这里面究竟有何内幕呢?”
话到此处,说人停顿了一下。
李棠卿借机插嘴高声道:“说人所言差矣,您又怎知“鬼”容貌丑陋,又怎知“魅”美艳异常?莫非您见过?”
说人闻言看了一眼台下,掩藏在帽子底下的面容,悄悄的勾了勾唇角。
“哦?莫非姑娘见过传说中的“鬼魅”二人?还请姑娘里间叙话!”他笑道。
李棠卿缓缓起身,绕开大阿哥,却被他抓住手腕:“不可!”
他直觉这个说人,很是诡异。
李棠卿看了眼手腕上纤长的手指,扬唇一笑。
她手腕翻转,挣脱了大阿哥骨节分明的手掌,在众人的视线中,转身往后台走去。
大阿哥看着空空的手,起身想要追随,却被浣枫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