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内心的郁闷还是很明显,他有些烦燥地道:“我可不是专门来陪你喝茶的。”
“板桥先生有言,最爱晚凉佳客至,一壶新茗泡松萝。”沈风眠一副全然不知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慢慢拂开茶沫:“无论姜老板来意是什么,都来得恰到好处。”
这话着实有点水平,姜远山垂眸看了眼上下浮动的茶叶,闻着清冶的茶香,心微动:“不风不雨正清和,翠竹亭亭好节柯……”
目光落在沈风眠衣角的翠竹上,这下他真是一点戾气也没了。
看来,这沈风眠,早就知道他今天会来。
他不是在喝茶,他是在等他。
沈风眠仿佛毫无所觉,依然捧盏慢品:“茶道,我最喜静。宁静的氛围,空灵虚静的心境,都是我所欣赏的。”
姜远山捧着茶,身体慢慢放松,但神色有些恹恹:“可惜,我这半辈子都过来了,依然学不会这个静字。”
这话,沈风眠却是不接了。
俩人沉默着喝了半盏茶,姜远山见沈风眠依然毫无动静,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昏暗的光影里,沈风眠垂眸看茶,眉眼清冷淡然。
仿佛万事万物都不会惊动他,他即茶,茶即他。
姜远山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后悔来这一趟。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光凭这定力,沈风眠就胜他太多。
一盏茶喝完,姜远山起身:“谢谢沈老板的茶,我受益良多。”
沈风眠笑了笑,送他出门,依旧半句解释也无。
只是第二天,他却将放在臻品斋最显眼处的那枚美玉,收回了办公室。
童皓早就看上了这块玉,每天都会来转一转。
这天突然看到这玉没有了,直接就急了。
“玉呢?沈哥,你不是说不出手吗?”
沈风眠嗯了一声,敲了敲桌面:“玉在这呢,外头人太多,我担心不安全,就收进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童皓松了口气,上前看了看,馋得很:“真不卖呐?”
沈风眠笑了笑,有些无奈地道:“这是别人暂时放在我这的,他还没松口说卖我。”
“……这玉,肯定有点名堂。”
沈风眠挑了挑眉:“你知道?”
“真的有?”童皓一下来了精神,凑近了些:“你知道这玉是什么来历吗?”
“不知道啊。”沈风眠摊手:“我还好奇呢,那人死活不肯卖,又说我给找到个人,他就卖给我,还是低价给我。”
还有这等好事?
童皓眼睛一亮,一拍桌子:“早说呀,我帮你找啊!别的我不敢说,江云市的人我可最熟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人啊。”沈风眠叹了口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玉有名堂的?”
“我问的啊。”童皓眼睛还盯着玉呢,随口道:“我爷爷说五哥肯定知道点什么,让我探探五哥口风,我就想着,凭我和五哥的关系,这有什么难的对不对?我第二天就去找了五哥,问他关于这玉的事情。”
“……然后?”
童皓脸一垮:“没然后了,五哥啥都没来得及说,清悦就把我赶出来了,说五哥得的是流感,怕传染给我。”
这话说的很委婉了,清悦是想说怕童皓的傻传染给了秦雪舞吧。
沈风眠欲言又止,忽然有些同情童老爷子:“你确定你爷爷说的是,探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