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宋朝募兵制,禁军和厢军新兵入伍,均需在面部鬓角或手臂上刺字,这称为招刺,也可称黵面,后来岳飞母亲先在他背上刺“精忠报国”也可以说是因此传统。
之前看老兵时没仔细观察,现在远远一看。艾玛,都带着头盔,看毛线啊。
王肆现在很想日狗,可是这军营里除了男人就是男人,哪里来的狗。
只求老天保佑,可以自选刺字位置。否则从小到大通体光溜,一处坏孩子代表都没有的王肆,现在要纹几个字表明已经是谁谁谁的人,想想都好羞耻。
老兵已经刺过字,所以没一会便被指挥官解散各自进行训练,剩下新兵大部队暴晒在太阳底下乖乖站军姿。
一营刺完就轮到二营,王肆随队行至宿营处,约莫有20来个营帐外排着队等候,听着账中传出各种鬼狐狼嚎的痛呼,王肆眼角一阵抽搐,再看排在身后的牛蛋一脸兴奋的样子,唉,果然朝代不同,观念天差地别啊,不过这牛蛋好像一直都是这副模样。
年轻就是好啊。
王肆钻进帐后,在一个手持器具的沧桑老兵招呼下坐到其身前。
“老哥,你好,咱是刺哪?可以刺胳膊上不?”王肆小声刺探。
“可以,卸甲。”老兵回答倒是很干脆,毕竟今天任务繁重。
“好好好。”王肆听到后立刻配合卸下肩甲,不过这东西是他早上好不容易穿上的,顿时有点手忙脚乱,惹来老兵出手相助。
“老哥,我听说高明的手艺人,刺出来的字笔画细如蚊臂,不知老哥功力达到何种程度?要不您给我刺一个,好让我到兄弟面前吹嘘吹嘘。”王肆趁着卸甲空隙,一脸谄媚,想着法把身前这小老头吹上天。
“哼,身为军人当刚正不阿,何羡虚名。”小老头拿起刺针,瞪了王肆一眼。
“放心吧,我刺的字,那叫一个细啊,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柳老头刺的。”
针还没戳几下,王肆额头上冷汗已经流下,但他从头到尾一个劲的吸气就是忍住不发出半点呼声,这倒是引来小老儿赞许。
四字刺完,王肆背后已经全湿,老头再敷上些特制药物后,一股凉意从伤口传遍全身,王肆才长出口气,最后简单包扎一下,便轮到下一个。
接下来几天,整队新兵个个包头或包臂的在校场上排练,等到有人传话下来才纷纷解下。
王肆看着左臂肩上排着的四个正楷字——杨家指挥,眼中满是无奈,字确实漂亮,也非常气派。
但说好的细如蚊臂呢,这一个字怕是都有屎壳郎大小了吧。
“唉,以后,此身生是杨家人,死是杨家鬼。”王肆仰天而叹。
不过校场上除了王肆一人散发抑郁气息之外,其他新兵倒是洋溢着欢乐,互相讨论对方或鬓角处或手臂上的刺字。
特别是牛蛋那个傻小子,他排在王肆身后刺字,所以也跟着刺在胳膊上,自从早上解下布条后,他就没再把肩甲戴上,衣袖撩起,成天跑到王肆面前晃悠,不时还要晃一下肩膀。看得王肆无语至极,特想把他胳膊拧下来。
临到最后烦透了,王肆只能等牛蛋再次晃到他面前时将其拦下:“你手臂上这几个字很不错。”说完还要个大拇指表示赞赏。
再看牛蛋脸上因夸奖而扬起的笑容,王肆本来还茂盛的心烦顿时烟消云散,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军营在士兵刚入睡的时候是最安静的,除了四处火堆偶尔发出的哔啵声外,连巡夜兵都踏地无声,但再过一小会,各个营帐中将会响起多重演奏。
睡梦中的新兵们今天不知为何竟都带着喜意,或许是因为今天之后,他们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
杨家军。
王肆这段时间没事就找他们的二营长茂策尚聊天,因为他认为,全营就这个营长看起来像是有见识的人,其他个个五大三粗脑袋里填满肌肉的模样,当然也是这个营长算是比较熟悉的人物,好说话,原谅他一个废宅有点社交恐惧。
虽然王肆在一开始有呼叫过系统,但那个渣比啥都说不知道,气得王肆差点就要与它解绑。
没几天,王肆旁敲侧击获得了他想要的信息。
他现在所处年代是太平兴国四年,一开始听到这个时,王肆也是整脸懵逼,他历史成绩不是很好,只喜欢深究自己感兴趣的部分,不感兴趣一眼扫过,完全不经大脑,但考试并不会考那些。
后来打听到年初太宗征讨北汉,北汉不敌而降,宋太宗又将杨业招于麾下,并任命为右领军卫大将军,且因杨业在北汉常年守边,对辽军习性了如指掌,便赐其一军针对辽军作战特点而练兵,所以就有了王肆所在的这支军队。
王肆听完后很矛盾,他了解到的内容与他以前对少年杨家将感兴趣而专门去查找的历史背景内容相似,至于为什么说相似是因为王肆有些地方也不敢肯定,毕竟时间太久了,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此时这个世界有些地方与电视剧中的有很大差别。
所以很有可能这个世界是将电视剧故事情节套入真实历史背景中,以完善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毕竟若是如电视剧中一样来,那么不合理的沙雕场景怕是不要太多,这也是王肆极少看电视剧的原因。
而王肆想要确定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很难,只要看杨业归顺后第二年的雁门关之战即可,虽说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已经有90%以上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杨家之难便是发生在986年,也就是6年后,那么他加上今年的半年,至少还有6年半的准备时间。
王肆自打听到这些消息回到自己营帐中,想破头也只想出了这么点东西,可惜身上没有纸笔给他写写画画,不然他觉得能出更多货。
最后王肆给自己一个彻夜难眠的问题:“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