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妈的确是抱着自己的小心思的。

她本来以为，宋元知晓了李氏虐待宋老夫人的事情以后定然要狠狠怒斥她一顿，甚至可能会休弃她，却没想到宋元竟然只顾着自己的名声，根本不顾宋老夫人的死活。

她就是看不上这侯府里头的人，哪怕李氏给了她机会报仇。

舍得一身剐，也要换几个人不痛快来。

不得不说，这侯府上下还真的就出了宋若昭那几个好苗，其他的全都是自私自利到极致的坏秧。

连带着她自己的儿女都是一样的。

“大夫人，老奴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袁妈妈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自然也不会主动承认，当下低声说道，“老奴方才只是出门想要看看送饭的人回来了么，结果没想到正巧碰上大爷，大爷瞧见老奴也很惊讶，老奴实在是拦不住。”

“你不必说这么多，既然你不想替我做事，那我自然也不会勉强。”李氏淡淡地开口道，“徐妈妈，把袁妈妈送回去，记得跟她府里头说明白，袁妈妈犯了主子的忌讳，以后都不必来这里了。”

李氏对袁妈妈这些人的心思十分清楚，毕竟当初她母亲教给她的要多得多。

还当真以为这点心计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大夫人！”袁妈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李氏直磕头，连声道，“老奴真的知错了，求大夫人再给老奴一次机会，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起来，袁妈妈可真没打算回去，毕竟她养的那些白眼狼们当初差点就把她给害死了。

要不是李氏让她来伺候宋老夫人，估计她这会都成了黄土一杯了。

“袁妈妈，知恩图报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

李氏眼见着袁妈妈当真是害怕了，当下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可惜你心术不正，难怪教出来的子女也都是那般不上台面，本以为等老夫人没了，到时候给你安排个别院养老，可既然你有害我之心，我岂能继续容你？”

“大夫人！”

“大夫人，老奴真的知错了！”

“大夫人您看，如果您赶老奴走的话，就没人侍奉宋老夫人了，到时候岂不是就多了一个人知晓这个秘密，这分明就得不偿失啊，大夫人！”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李氏挥了挥手，示意把袁妈妈拉下去，似笑非笑地说道，“有这个心思，你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下场吧！”

袁妈妈被捂着嘴拉了下去，只是那眸中的惊恐与后悔再也掩饰不住。

她今个儿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去触怒李氏呢！

“夫人，要进去瞧瞧老夫人吗？”等到袁妈妈被拉走，徐妈妈才低声道，“待会奴婢让人过来侍奉老夫人，不会让夫人为难的。”

本来当初就找了袁妈妈和另外那位徐妈妈，所以倒也不必担心没人来接手。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李氏倒是来了几分兴致，“袁妈妈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把人引来，想来我们府里头这位老夫人定然是许了让人心动的条件，真是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算计到人心，倒是我小瞧她了。”

这般说着，李氏已经走了进去。

果然，房间里先前难闻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而宋老夫人虽然面容枯槁，但好歹收拾得干净了许多，瞧着人也有了几分精气神。

“方才在院子里，你儿子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

李氏随意地坐了下来，淡淡地看着宋老夫人问道，“现在死心了吗？自己养出来的儿子不仅对你没有半点疼惜，还担心你的死会影响他的仕途，所以我劝你，好死不如赖活着，如今不是挺好的么，有吃有喝，至少饿不死，还有人侍奉，你还想要什么呢？”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宋老夫人方才自然是将外面的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看着眼前的李氏，咬着牙说道，“当初如果不是我点头，你以为你能进得来侯府的大门吗？”

“此一时彼一时，老夫人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李氏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只有无能的人才会频繁提起往事，毕竟现在你就算是想把我赶出去，你儿子也不会答应的，不是吗？”

哪怕宋元知道她并未善待李氏，可从始至终，他都未曾进来看过宋老夫人一眼，至于宋青……更不值得一提。

不过是把宋老夫人当做对付自家大哥的工具而已。

“不过，你倒是还有点盼头，你那二儿子方才说了要把你接走呢！”一念至此，李氏顿时来了兴趣，笑眯眯地问道，“就是不知道二弟跟二弟妹两个人的耐心到底有多少，老夫人到时候还是少找旁人的麻烦，否则的话，说不定到时候更加生不如死，老夫人说是不是？”

……

靳离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以至于在他见到李九的时候，还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他好一会。

只不过，这被人笑眯眯盯着看的感觉，对于李九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太好的体验。

“你是

南蛮人。”宋若昭见靳离那般模样，心中忍不住失笑，当下也不管他，看着李九开口道，“送进宫里的那个金珊瑚，是你做的手脚对吗？”

相比较宋若昭的开门见山，李九明显就装疯卖傻了。

“宋将军，草民就是个跑腿听吆喝的，那赵大人让草民做什么，草民就做什么，他让草民往东，草民绝不敢往西，怎么可能在什么金珊瑚上动手脚啊？”

“李九，锦衣卫的手段你应该有所耳闻。”宋若昭就知道这人不会轻易承认，当下淡淡地问道，“通敌卖国那可是重罪，你是想都尝试下，还是现在就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宋将军，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听闻锦衣卫三个字，李九的眼神躲闪了下，但很快就跪在了宋若昭和靳离面前，连声求饶道，“草民不过就是贪图荣华富贵，跟着赵大人做了点伤天害理的事情，哪里敢做什么通敌卖国？说起那金珊瑚……当初是赵大人自己盯着的，跟草民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你是说那金珊瑚是赵海臣自己安排的？”见李九连连点头，宋若昭不禁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地问道，“可如今，他说当时都交给了你，你若是不自证清白，谁敢说你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