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昭所有的理智随着靳离那句傻姑娘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一刻，一把匕首已经倏然从靴中出鞘，直逼靳离的脖颈，却不想靳离只是轻轻一抬手，便直接捏住了宋若昭的手腕，那匕首在他的动脉处只堪堪一个指尖的距离。

一时间，沉默在马车里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靳离才缓缓开口。

“小将军，你要杀我灭口？”

眼见着一击未中，宋若昭倏然回过神来，猛地松开了手。

匕首直接跌落在靳离的衣摆上，泛着幽蓝的光。

“还是有毒的？”

靳离瞧见这一幕，倒是忍不住抬眸笑着看向宋若昭，缓缓地开口。

“小将军当真舍得要我的命吗？”

“不是。”宋若昭垂下眼眸，伸出手想要将匕首收回，却被靳离拦住，当下微微闭了闭眼睛，才心有余悸的说道，“抱歉，我从未想过这把匕首重见天日竟然是因为你。”

“而且……”

没等靳离说话，宋若昭已经低下头再次开口。

“我没想到你会知道。”

宋若昭其实之前已经隐隐有几分感觉，可是靳离不曾提，她便好像鸵鸟一样不愿意去面对。

如今，靳离自己将窗户纸捅破了，却让她有种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地的感觉。

“这把匕首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宋若昭的情绪有些乱，靳离没有再继续追问方才的事，反倒是将话题引到了匕首上，当他摸到匕首把柄上刻着的“昭”时，心里微微一颤，有些心疼地看向宋若昭。

“这是你兄长的？”

“人家说，天下事没有能瞒得过指挥使大人的，倒是我自以为瞒得足够深。”宋若昭苦笑了下，点了点头说道，“那是我兄长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这些年，若不是这把匕首撑着，我只怕早就死在了战场上。”

当初兄长引开那些人的时候，特意留给她一把匕首防身，可没想到，这竟然会成为他留下的最后的遗物。

甚至当时她谁也没有说兄长还留下了这把匕首，因为她怕自己护不住。

“只是，我想知道，指挥使是什么时候知晓我的身份的？”

宋若昭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

“圣上……他知晓吗？”

“其实，我见你第一眼便知道是你，而不是你大哥。”靳离并没有立刻回答宋若昭的问题，反倒是平静地开口安抚她，“阿昭，你在我心里与旁人是不同的，所以我认出你很正常，但旁人未必，你做的很好。”

他虽然早就查清楚了宋若昭这些年的经历，但是他也不是事事都要说得一清二楚。

藏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能不护着？

“真的吗？”宋若昭本来还以为是自己隐藏的不够深，如今靳离这么说，又见他点头，她倒是放心了几分，当下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是你既然早就知晓我的身份，还跟我一直演戏，未免也太不地道了。”

也许是这段时日的相处，宋若昭对于靳离已经有了本能上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