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琮自然奉陪,咔咔打了三局,两胜一负。那家伙把球杆一扔,摆手道:“不玩了,我服!”
“你也不差。”
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走到俱乐部门口的台阶上,往那儿一蹲。
男人瞅了瞅他,也没管,抹身上了二楼。
……
“呼!”
陈琮吐出一口烟气,盯着纺织厂大门出神。工作时间,院里空空荡荡,隐有纱锭滚动的微声传来,似成千成万只蜂鸟在不远处齐鸣。
这么大的一家国企,他才不信都是一颗红心向太阳,毫无破绽。在轻纺最发达的江南一带,倒腾布料早不是新鲜事了,北方差点,但肯定有人干。
“呼!”
陈琮按下少许的焦躁,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准备等到晚间瞧瞧。
一晃数小时过去,机械运转的声音渐渐停止,厂内响铃,紧跟着就像凭空涌现一般,成百上千的工人从各厂房走出,身穿制服,摘下口罩,乌央央的涌向大门。
下班了。
他们的气色和精神面貌,要好于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说说笑笑的接孩子、买菜,甚至去附近的饭店整两盅。
而与此同时,楼上也传来脚步声。
那个小眼睛男人领着一个姑娘下楼,见陈琮还在门口徘徊,遂对姑娘耳语几句,主动凑了过来。
“哥们还没走呢!”
“嗯,楼上演电影呢?”陈琮随口搭话。
“今天没电影,上去玩玩。”
男人走到旁边,道:“外地人吧?以前没见过你。”
“钢都的。”
“过来找人?”
“不是,办点事儿。”
“办点事儿……”
男人瞅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下。陈琮跟对方眼神一碰,心中一跳,遂摸出根大生产递过去,“老哥怎么称呼?”
“我姓张。”
“哦,张哥!”
他又给点上火,套近乎道:“一看就是有本事的,这年头台球打得好的可不多。”
“哈,你这是夸自己呢!”
男人抽了口烟,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得意,“其实大本事也没有,就是人面儿挺熟。”
“哎哟,那敢情好!”
陈琮半真半假的表现出一丝惊喜,道:“我初来乍到,正有点……”
“诶,你一来我就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
男人打断他的话,顿了顿,先伸出一只拳头,然后五指张开,晃了晃手掌。
“你是要这个,还是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