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胎出世,没第一时间绞杀是你身为家主的失职,但神圣的出现又让事情有所转机。”最为古老的画家半神伸出干瘪的手掌,让这一方世界瞬息黯淡无光。
那宛若天幕降下的大手要抓向雪衣。
下一秒,无尽雷霆从天穹轰击而下,撕裂了这只大手。
“别以为你是末日级我就不敢动手!”林苍梧单手握着缭绕劫雷的诸世轮回,将雪衣护在身后。
“年轻的神圣,你背后的那是祸胎!就算是你未来也必遭反噬。”画家的始祖从幕后走出,枯瘦到皮肤几乎贴合在骨头上,乍一看还以为是具骷髅。
面对诸位半神的压力,雪衣躲在林苍梧背后不敢出声,小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
“那又如何?我接着便是!难道你认为我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他张开双臂大声质问,让人感到震耳发聩。
人群中,有人的双眸明亮如星。
“老夫并不想与神圣作对,请不要牵连我画家即可,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画家的始祖用干枯的手掌指向雪衣,“你未来就知道这个祸胎的可怕了,年轻的神圣。”
“呵,走就走。”林苍梧不屑摆手,道:“雪衣,我们走,不和这些老顽固一起。”
“老祖,不可!”画无霖眼看林苍梧要离开,立刻站起阻拦。
作为亲眼见证神迹的人,在他看来林苍梧就是这个时代唯一值得抱住的大腿。
“老祖,那些所谓的天纵奇才命运之子,他们拿什么去和一位神争锋?要知道连伍天道都登神失败了!”画无霖为了留下林苍梧不惜顶撞诸位老祖,是真的豁出去了。
“你不懂,天机预言不可破,与祸胎有所沾连者,哪怕是神明亦难逃杀劫。”画家始祖凹陷下去的眼窝中闪起些许流光,“你们私下如何与他接触我不管,但必须和祸胎划清界限,画家千年基业不能就这样被送葬。”
话音刚落,天空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瓢泼落下。
并且这些雨点很奇特,哪怕是和伍天道同级的画山河也无法阻挡其落在身上,城内所有站在室外的人都被淋透了。
“雪衣……你哭了。”刚踏出画家的门,林苍梧便听到雪衣的哽咽声。
他蹲在雪衣的面前,用袖口去为她擦拭眼泪。
“是我连累了你们……连累了叔叔和大哥……那个白胡子坏爷爷……肯定会针对……叔叔。”
林苍梧在为她擦拭眼泪的同时伸出手触碰雨点,连他都没能挡住雨点,只能被其打湿衣衫。
“雪衣不哭了,姐姐带你吃你最喜欢的龙鱼,怎么样?”一个撑着雨伞的女人突然走来,为林苍梧和雪衣挡住雨点。
听到她的声音,雪衣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她:“天舞姐姐,你……”
画天舞先是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林苍梧,随后一同俯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忘了姐姐可是看着你从这么小一只长到这么大的。”
她用手比了比,从离地面差不多0公分的位置抬到和雪衣现在的头顶齐平的高度。
“可是……他们不让你们和我玩了。”雪衣低下了头,主动和画天舞保持距离,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她。
见雪衣这样,画天舞撇了撇嘴,不满道:“我可不喜欢他们,一个个指点江山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讨厌,这又不是他们那个年代了。”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林苍梧将雪衣拉到自己身边,用自己的衣服去帮她挡住雨点:“如果你只是为了送伞,那么我们不需要。”
“林先生真是心直口快啊。”画天舞将自己准备好的来一把雨伞拿出,“我知道林先生可能觉得我太过逐利,但人不就是这样吗?”
“你这是在豪赌,如果我不愿意与你合作,而你私下见雪衣被你们家族始祖知道了,你将步入万劫不复。”林苍梧面无表情,并没有接过画天舞的雨伞,“你这还不如安稳的过一辈子,女孩子家家的别总想着打打杀杀和谋夺权力,现在走还来得及。”
闻言,她莞尔一笑,继续说道:“如果林先生也经历过被人视作谈判筹码而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么我想林先生就会明白我的心情。”
“力量是把双刃剑,如果未来你迷恋其中无法自拔甚至自甘堕落,那么这把剑便会将你钉在那钟楼上,让所有人看到你的丑态。”林苍梧挥剑落在她的肩头,让她感到一阵酥酥麻麻。
那眼神中的凛冽杀意宛若寒冬时的刺骨寒风,让画天舞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
沧澜的海边,一个全身披在白袍中的男人站在沙滩上,将一瓶药水灌入半死不活的玄羽体内。
“去吧,去复仇吧,带着倒生之树的赐福去毁灭那些卑微而下贱的生物吧。”他按住玄羽的胸口,让药水随着他尚未冷却的鲜血流遍全身各处。
随着药水的生效,昏死过去的玄羽毫无预兆地睁开双眼,眼球表面有许多正在蔓延的黑丝。
渐渐,他的那条胳膊慢慢长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再生。
“你……”他张了张嘴,紧接着全身开始剧烈抽搐,身体开始发生剧变!
首先是他的头,在倒生之树的力量下开始上下颠倒,五官也是变得无比混乱,整张脸根本无法直视。
随后便是他的躯干,有一些皮肤下血肉蠕动,撕裂表面皮肤缓缓蔓延出新的肢体。
很明显,他已经变成了被倒生之树感染的怪物了。
待他站起后,已经扭曲到难以直视。
“去吧,去为我们创造更多的同类,让这座城也沐浴在伟大神明的恩赐之下。”
与其他倒生之人不同的是,玄羽的身上有许多脓包,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蠕动。
“画天舞……画天舞……画天舞!”在脱离死境后,尚存一丝生前意识的玄羽低吼着画天舞的名字,原本就很扭曲怪异的脸庞变得更加无法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