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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庄聚贤之死

强胜商贸公司正式挂牌开业，由潘强担任总经理。主要业务有三大块，餐饮、娱乐和贸易。

餐饮和娱乐是为贸易服务的，是攻关的条件，也是藏污纳垢之地。

此时正值价格双轨制，钢厂的钢材一部分受国家指令性调拨，一部分以市场价销售。在高汉福当销售科长时，彭千鳌就非常器重高汉福。觉得他办事活络，有冲劲，为企业创造了不少的财富。

两个人有了更深的交往以后，彭千鳌开始利用高汉福为自己敛财。

钢厂是国营企业，产品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计划内调拨，一部分计划外销售。他们采取瞒报产量，减少计划调拨。把更多的钢材产品按市场价进入市场，获取更高的利润。同时以好充次，把合格品打入次品，交由三产办公室销售。还把厂里的许多供应采购交由强胜公司，从中参预分成。

高汉福是三产办公室主任，有很大的机动权。财务上独立核算，经营上灵活。很快就做出了成绩。

三产办公室的行为引起了副记庄聚贤的注意，他几次在党委会上提出三产办公室经营方面的问题。彭千鳌总以开放搞活的理由，阻止纪委的调查。

2000年，三产办公室改制为西钢三产总公司。

按照彭千鳌的安排，三产总公司总经理由高汉福担任。庄聚贤在党委会上公开提出，高汉福胆子太大，容易出问题。庄聚贤的意见得到其它党委委员的支持，彭千鳌也没有办法。

党委会最后形成一致决议，由副总经理董俊哲兼任三产公司总经理，任命高汉福为副总经理兼废旧分厂厂长。实行责任制管理，自负盈亏。每年上交钢铁总厂管理费用500万元，剩余利润按承包人25%，其它人员按职级不同进行分配。

由于三产公司摊子比较大，为了加强管理，调即将退休的厂工会主席王铁石担任公司党总支记，原钢厂总工办李远山任总工程师，以加强三产公司的领导班子。

高汉福非常生气，几次扬言要辞职。但党委会明确，若高汉福主动辞职，则免去一切职务。他只好装了装样子，没有真的辞职。

由于庄聚贤的提醒，董俊哲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形式管理，而是扑下身子介入了三产公司的管理工作。

高汉福开始闹情绪，基本不管三产公司其它事务，只负责废旧公司。

名义上是废旧公司，经营的却是成品钢材。彭千鳌仍然把钢厂的产品批给废旧公司，让他们赚取高额利润。

2002年，担任三产公司党总支记的王铁石发现废旧公司许多账目不清，经营业绩与上交公司的利润不符，而董俊哲碍于面子不查，就报告了总厂党委副记庄聚贤。

庄聚贤安排纪委调查，碍于彭千鳌的态度，调查人员只是走了走形式，不敢深查。

有问题的还有三产公司属下的劳动服务公司。

这个公司的主要任务是统筹劳动就业。通过对待业人员的登记管理，有计划地介绍就业、组织起来就业和自谋职业。进行就业训练。在统筹规划下，采取多种形式组织待业人员学习化和技术，使他们掌握一定的技能，结业后由用人单位择优录用。通过各种方式把社会上一些临时工组织起来，向钢厂提供临时用工。负责公司举办的集体所有制生产服务网点。人员基本是从生产一线下来的老工人或家属。

四千多人的钢厂，包括家属子女一万多人。公司下属培训中心、工程服务队、液化气站、煤球站、四个另售商店、还有总公司食堂。

宋青山是挂着厂行政科副科长的头衔调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算是重用。行政科是打杂的，服务公司是实体，作为一把手有权也有资金可支配。

董俊哲之所以调宋青山担任经理，完全是同学关系和出于同情。宋青山早年亡妻丧子，再没有婚配，一个人和退休的母亲生活。同年的同学都进入中高层领导，而宋青山还在行政科跑腿。觉得这个人精于算计，会理财，到服务公司既发挥他的特长，又让他的身份进入中层管理干部身份。

宋青山是个会伪装的人，表面上对谁都客客气气，背后却精于算计。

许多人反映服务公司供应的液化气重量不足，煤球质量差、商店和食堂采购价格高。尤其是工程服务队，大部分人员都是宋青山的铁山老乡。这些人干活质量差，工费高，还有偷盗嫌疑。

有人举报经常有一辆小货车向外拉钢材，出门证都是劳动服务公司开的。调查发现，这些钢材与高汉福负责的废旧公司和强胜公司都有关系。

虽然无法在公司立案对三产公司调查，但庄聚贤仍然不罢手。他经常到强胜公司以吃饭为名，亲自调查取证。不仅发现了转卖公司产品，而且发现了彭千鳌与温雪瑶不正常的关系。

厂里一把手与二把手有矛盾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而矛盾的焦点在三产公司上。

就在此时，强胜公司娱乐公司因聚赌和容留卖淫被公安局查封，已担任娱乐公司副经理的温雪瑶被传唤。后来在彭行鳌的干预下，此事只罚款了事。但公安局反馈过来的信息表明，钢厂许多部门与强胜公司有扯不清的关系。

所谓无欲则刚，屁股底干净的人敢于直面挑战。庄聚贤利用了这次事件，在党委会上提出对三产公司进行整顿，获得了支持。

钢厂向三产公司派出以庄聚贤挂帅的工作组，展开对三产公司各方面业务的清查。

在工作组与三产公司联合办公会议上，庄聚贤第一道指令是三产公司撤销对强胜公司的担保，除必要的吃饭等外，不得再与其发生业务往来。

为了脱清关系，也是在厂党委的高压下，高汉福不得不照办。

虽然如此，高汉福仍然在背后支持强胜公司。他不敢从三产公司直接调货，而是经过彭千鳌签字，从厂里提货直接送到强胜公司仓。这样不仅躲过了董俊哲，连庄聚贤也没有办法。终究当时实行的是厂长负责制，政工干部不能干涉经营工作。

坐立不安的还有宋青山。如果说三产公司与强胜公司的问题大部分是原来三产办公室留下的话，很多业务在董俊哲来后减少了许多。而宋青山的劳动服务公司董俊哲比较放手，总以为服务行业没有多少漏洞。

潘强走歪门邪道是个很有“才干”的人。他知道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除了与高汉福打的火热外，又放倒了宋青山。在三产总公司董俊哲掌舵后，许多事通过宋青山来进行。

宋青山打着为钢厂职工谋福利的旗号，私下与钢厂销售公司主要人员勾结，从公司倒卖钢材。钢厂商店、饭店及工程材料大部分委托强胜公司，名义上是节省劳动力，实则为了分成吃回扣。

庄聚贤本来就对宋青山有成见，知道这个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查高汉福的同时，向劳动服务公司派出工作小组，展开账目核查工作。

高汉福做事大大咧咧，根本不在意庄记来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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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现在是搞活经济，经营中打点擦边球大不了，况且有彭千鳌做后台。

宋青山则不然。庄聚贤对他知要知底，又有案底在册。真要被查出问题，他将无翻身之日。

一天晚上，庄聚贤参加了三产公司办公会议，和董俊哲、高汉福、宋青山等一起出来，看到几辆装满盘圆钢的汽车驶出了厂区，就以吃晚饭为借口，一个人步行来到强胜饭店。

简单吃了点饭，装作散步的样子来到强胜贸易公司后院。他发现有货车正向仓卸钢材，是厂里的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