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借钱重新开张,将宅子抵押给晏家,我自会做主拨出银两助你东山再起。”
王掌柜先前愤懑的神情尽皆褪去。
阮思说道:“要是你只想着退租归乡,我还会出些梯己给你做上路的盘缠。”
王掌柜哑然不语。
祝东颜在旁柔声劝道:“你我平头百姓,任恶霸官家欺凌惯的,自家再争个两败俱伤有什么用?”
“纵是要争,”阮思冷然道,“也要与那恶霸狗官去争!”
王掌柜摇头道:“哪里争得过人家?”
阮思冷笑道:“争不过就来找软柿子捏?我虽姓阮,脾气却硬得很。”
“哦?”
门外,晏瀛洲低笑一声,拂袖走进屋来。
王掌柜见了这全县扬名的冷阎罗,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阮思不理会他,接着问道:“王掌柜,我都与你说清楚了,你如今可想好了?”
王掌柜仍然犹豫不决。
晏瀛洲突然问道:“听说,你们都觉得我不好惹?”
被他这一问,王掌柜吓得腿脚发软,头上冷汗涔涔不知作何回答。
“惹她,”他看向阮思,“便是惹我。”
“小人不敢!”王掌柜早已失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只差没当场五体投地了。
祝东颜出来劝道:“你要退租的话便随我来,我命人带你去签字据,押金一不少都会给你。”
从晏瀛洲进来的那一刻起,王掌柜就觉得这偏厅里冷得快结冰了。
他一刻都不敢多留,就坡下驴,赶紧出去了。
祝东颜也欠身道:“二弟,弟妹,我去奶奶那边回一声。”
晏瀛洲略一颔首,“有劳大嫂了。”
祝东颜离开后,阮思转身要走,被晏瀛洲叫住,“夫人?”
“我去取些银子,命人送给王家娘子。”阮思叹道,“这件事,与我还是脱不了干系。”
晏瀛洲低笑道:“我家夫人的脾气虽硬,心却软得很。”
“对了,”阮思问道,“为何很多人都叫那贾善什么‘贾大善人’?”
晏瀛洲的神情渐冷。
“几年前,他强征民夫在城郊盖了一座亭子,说是要福荫一方,让众人感念他的恩德。”
“从那时起,他欺凌百姓时,总会故意鼓吹自己在行善造福,胁迫大家改口称他为大善人。”
阮思冷哼一声,“这善果然是假的。”
“但你也不必怕他,见了他便避着走,免得他满身恶臭熏到你也就是了。”
阮思嘀咕道:“我又不怕狗咬,怎么会怕他?”
晏瀛洲眼风一横,她赶紧补充道:“狗要是来咬我,我就用棒子打它。”
“阮思。”
一听他叫自己的名字,阮思就知他有正事要说。
“我有事离家一趟,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这几日我不在,你自己多加保重。”
阮思点点头,拍着胸脯说:“你放心好了,你奶奶和你嫂子,我都会替你好生护着。”
那双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不悦。
被他这样看着,阮思有点心虚,干咳两声打岔道:“你出门在外也要多加保重……”
晏瀛洲叹了口气,低声道:“护好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