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这段经历,父母更加怜惜他,很少逼他用功读,平时也不拘着他。
这才养成了他无拘无束的洒脱性子。
他这几年胡天胡地惯了,有时候他父亲看不过去,都是裴老太师拦着,让他们由着他去玩。
裴老太师常说,这孩子就是他的心头宝。
裴之旸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养成一个好脾气的废柴。
说话间,下人进来请他说:“少爷,老太爷请您过去呢。”
“走吧,阿绫。”
裴之旸站起身,笑眯眯地看向洪绫,下人却为难地说道:“老太爷只请少爷一人过去。”
“爷爷真是那样说的?”
他死死盯着传话的下人,下人垂着头答了声“是”。
洪绫的身体一僵,但她反而笑着安慰他道:“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皱起眉头,神情有些慌乱。
“对了!”裴之旸双眼一亮,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想起来了,前几日家里来信了。”
他诚恳地说道:“这几天我都在园子里,祖父单独叫我过去,一定是想跟我先说家事。”
“阿绫,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就过来接你。”
裴之旸脸上重新恢复了笑意。
他举步出门,回头对下人吩咐道:“让厨房备几碟茶点送过来,一定要有豌豆黄。”
洪绫身体僵硬地坐在原处,抬头对他苍白一笑。
裴之旸有些放心不下,但还是很快离开了,叮嘱下人不要过去打扰她。
等他们离开后,洪绫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
她大大咧咧地瘫在椅子上,心里直犯嘀咕。
裴家家大业大,她一进这座大宅子就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不敢蹦不敢跳,更不敢抓了点心大口大口地吃,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还是在乡下舒坦……”
洪绫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由得嘀咕出声。
还有乔乔家,她也不必讲规矩,不必像现在这样正襟危坐,多好。
不多时,裴家的侍女送来几碟精致的点心。
她们还给洪绫沏了一壶茶送来。
洪绫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盼着她们离开,偷偷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
好苦!
她赶紧放下杯子,不禁腹诽道,大户人家的日子也委实难捱。
要是以后她真的住进了裴府,以她的性子恐怕早晚得憋出病来吧?
洪绫闷闷地低着头,仰倒在椅子里,用脚尖勾着脚上的绣鞋,一荡一荡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正胡思乱想着,裴之旸推门而入。
屋子里温暖如春,但他的脸色却无比苍白。
洪绫一听到开门声,慌忙直起身坐好,脚上的绣鞋“啪嗒”掉在地上。
裴之旸掩上门,拾起她的绣鞋,亲自蹲着给她穿好。
洪绫惴惴不安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你祖父?”
“不必见了。”裴之旸苍白着脸道,“阿绫,我们明天一早就回京城。”
刚才,裴老太师告诉裴之旸,裴家已经给他定了一门亲事,是平西侯宁天南家的嫡女。
“之旸,”裴老太师意味深长地说,“宁氏嫡小姐才貌双全,你带来的那位姑娘,就让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