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笑了笑,说道:“好了,仔细烫了手,都坐下吧。”
两人总算消停下来,金铃儿噘嘴道:“我刚才听小姐又安排银瓶儿去做事,那我呢?”
“你替我写封家回去,到县城里找信使去送。”
金铃儿疑道:“为什么要找外人送信?家里不是有小厮么?”
阮思笑而不语,喝了口茶,这才说道:“我这封信……就是要让别人送到别处去。”
银瓶儿笑道:“你啊,跟了小姐那么多年,还不明白么?”
金铃儿愣了愣,只得笑道:“是了是了,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那信上要写些什么呢?”
阮思的笑容微微发冷。
“就写我有了身孕,夫家不够上心,要家里送个可靠的婆子过来照应。”
“啊?小姐何时同姑爷圆的房……”
“家里有什么女使婆子,值得小姐费心去请的?”
金铃儿和银瓶儿面面相觑。
阮思见状笑笑,喃喃道:“至于来的会是谁,我们拭目以待便是了。”
次日清晨。
阮思去陪晏老夫人用早膳时,听服侍她的嬷嬷进来说:“老夫人,大少奶奶那边差人来请安了。”
“嗯,她今日怎么样了?”
那嬷嬷答道:“听下人说,大少奶奶可以勉强吞咽些粥食了。”
“好,多送些燕窝过去,嘱咐那边的丫鬟婆子别偷懒,每日都炖燕窝粥给她吃。”
嬷嬷应了一声,行礼退下了。
阮思知道老人喜欢吃香甜的东西,便给晏老夫人添了小半碗粥,加了几勺白糖搅匀。
晏老夫人看在眼里,心里也觉得满意。
她接过碗,叹道:“你和老大媳妇一样,都是温柔贴心的。唉,可惜老大媳妇平白遭了大罪。”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都怪我,非要让她去什么观音庙。老天爷啊,要是能让我这老婆子替孩子遭罪,老身一定……”
“奶奶!”
阮思赶紧打断她的话,安慰道:“奶奶疼爱我们,我们心里都清楚。但这种话可千万不能乱说。”
晏老夫人放下碗,眼见着又要抹眼泪。
“奶奶,您这话要是让大嫂听见了,大嫂又该多伤心多自责?我们也心疼奶奶啊。”
晏老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勉强笑道:“人越老,这心啊就越脆弱,反倒让孩子见笑了。”
阮思劝她多进些吃食,她吃了几口粥,突然想起了什么。
“老二媳妇啊,奶奶年轻些的时候,比现在坚强得多。先是送走小洲他爷爷,然后是我牧儿……”
晏老夫人拉过她的手,说:“就是小洲他爹爹。那个时候,奶奶掉的眼泪都没这些日子多。”
“奶奶,是我们做小辈的不是……”
不待阮思说完,晏老夫人便摇头道:“傻孩子,哪有祖母和孙儿置气的?”
“奶奶是怕,怕你们这些孩子过的不好,更怕你们出事,哪怕有一丁点闪失,都跟剜我的心头肉一样。”
说着,她又开始抹眼泪。
“别嫌奶奶唠叨。奶奶这几日经常梦到牧儿,又不敢跟小洲讲,只能在你面前多几句嘴。”
突然,有人挑帘而入。
“奶奶梦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