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宣和沈知誉总算是平安抵达了榆林卫。
刚到城门口,就看见灰扑扑的一群人站在城门外迎接,为首的就是榆林卫的卫长秦宗望。秦宗望只懂得吟诗读,也不懂得如何做官,不知是得罪了朝中哪位大人,被调至榆林。本来榆林这地方干了点,水少一点也无所谓,从来没有大旱过。
这秦宗望刚上任一年,不仅赶上了大旱,还给他赶上了蝗灾。吓得他一天三个折子往内阁递,终于得到批复说,近日派钦差大臣前来赈灾。
他日日盼,夜夜盼,眼看这百姓流离失所,榆林卫的粮仓还有存粮他也不敢大开,只能每日施粥,只是这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找了天师来开坛作法求雨,雨没求来,倒是来了蝗灾,秦宗望心里恨,却也没办法,急得火烧火燎的。
所以,他听说三皇子作为钦差大臣来榆林卫,就像黑夜中照进的一丝光亮,他迫不及待地抓住这个希望。现在的赵昱宣对于整个榆林卫的人来说,不仅仅是希望,更是信仰。
见了礼后,双方也不客套,赵昱宣直接问道:“可有开仓放粮,流民可有安置之处?”秦宗望欠身施礼,“回三皇子,微臣没有大规模的开仓放粮,一来是因为怕引起哄抢,二来则是府衙里的存粮也撑不了多久。至于流民,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安置啊。”
沈知誉听得皱起眉头,他与赵昱宣使了眼色,赵昱宣心领神会,“秦大人,我们走回府衙,看看具体情况再做决断。”
秦宗望听说要走过去,连呼不可。他抬手一指,“微臣带了轿子过来,三皇子可坐轿子。”赵昱宣嫌弃地看了一眼轿子,“阿誉,你去坐试试?”
沈知誉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径直将手中的缰绳给后面的士兵。赵昱宣摸摸鼻子等他过来,一同进了城。
“叶将军如何?”见任隐出来,士兵将他围在中央打听叶舒瑨的伤势。
“没有太大问题,他现在是失血过多昏过去,需要担心的是伤口引起发烧,不过,我看你们将军身体底子好得很,问题不大。”
众将士听他这么说,也都放下心来,个个都称呼他“任公子”,任隐也与他们一同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江尧之坐在马车中,把帘子掀起来,任隐在车外马上坐的安稳。他迟疑了一下开口:“任小哥为何会来?”
任隐方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本也没什么目的,就是珺姐儿让来帮助他们,没想到一遇到他们就碰上这一出。
“江大人,恰好在下也有事请教。照理说,你们不应该与三皇子、沈公子他们一道吗?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这事说来都要怪我。”
“哦?”
“若不是我骑不了马,叶将军也不会受伤。”
任隐在茶楼里可见过几次叶舒瑨对着江芸儿语无伦次,一看就是有情,能保护好自己未来的岳丈大人,不知道他有多开心。
不过,这话任隐没说,劝解道:“叶将军想必不会在意,江大人姑且不必放在心上。”
顿了一下,任隐又问,“江大人未曾见过嘉明县主吗?”
江尧之想了想,“只听小女芸儿提起过,未曾见过。”
任隐仔细琢磨一番,按照珺姐儿的意思,她并不知道谁会发生危险,或者说她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今,自己肯定不能抛下江大人去找三皇子他们。毕竟这边一老一伤没有人照顾可不行。
这边想清楚,任隐到了官驿,急忙把发生的事情全都写在信上,派人快马加鞭送回京中的宣武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