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与我又有何干系?”
“你看啊,大牢里才走失了个重犯,你夫君一直没把人抓回来,这边裴家又出了事……”
连羽表面笑呵呵的,但双眼一直盯着阮思,就像盯猎物一样。
“官府也为难啊,我要忙着捉贼,这缉拿逃犯的事,你夫君又不上心,只好请你换个地方住几天。”
阮思听明白了。
他们想将她扣作人质,威胁晏瀛洲追捕断肠人。
连羽见她不动声色,又笑道:“弟妹放心,进去管吃管喝,只是委屈你住的窄点。”
他凑近阮思,压低声音道:“江大人差点没把晏兄推出去砍了,还是兄弟我死活拦住的。”
事到如今,她不走也得走了。
连羽再三保证不会动她一根毫毛。
临走前,阮思嘱咐金铃儿,务必要设法找到卫长声,确保他安然无恙。
昏暗逼仄的屋子里。
卫长声缓缓睁开双眼,身上的好几处伤口隐隐作痛。
他挣扎着坐起身,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一股廉价的脂粉味扑鼻而来,和着些许说不清的古怪霉味。
他吃力地回想着昨天那一场恶战。
马车在树林里遭到伏击,他独自力战十几个高手,击杀最后一人时,他因伤重而昏迷过去。
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她的身影……
“红叶?红叶姑娘!”
卫长声刚一开口,便因撕扯到胸前的伤口,而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捂着伤口,费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女子的闺房?
他正想着,红叶捧着一碗药,挑帘而入,将碗递给他道:“喝了。”
卫长声松了一口气,顺从地接过碗,一仰脖子,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你也不怕我下毒害你?”
红叶抱手站在一旁,神情冷淡刻薄,和平时巧笑倩兮的模样截然不同。
卫长声苦苦一笑,答道:“你若要害我,又何必救我?”
这个地方,一定是红叶带他来的。
“我带你过来,只是因为我怕那些人来杀我,除了你没人会保护我。”
红叶像是意犹未尽,补充道:“不然,我自己逃生要紧,谁还会管你的死活?”
她这样的女子,平时在客人面前,百般讨好献媚。
但自己都厌恶自己的那副嘴脸。
卫长声不是她的客人,对她似有好感,她便在这个人面前,毫无顾忌地释放她心中的恶意。
他拼命保护她,她就加倍侮辱他。
在倚红楼时,她每天都不得不接受客人的侮辱。
一旦离开了那个地方,她就会以冷漠刻薄的姿态来报复自己遭受过的侮辱。
哪怕侮辱她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他。
卫长声只好换了个话题,问道:“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暗娼家里。”
红叶端起碗刚要走,突然冷笑道:“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姑娘’。”
卫长声愣了一下。
她的笑容妩媚而恶毒,柔声道:“你给钱,就是我的客人。所以,不要对我这样的人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