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大步上前,一扯笼子门上的锁链道:“放人。”
管家笑眯眯地递上钥匙。
“我家老爷前几日命人去买几个机灵的丫鬟小子,这不,在黑市里竟见了有人在卖晏家大爷。”
阮思低头开了锁,将笼子打开,命人去搀晏清都下来。
晏瀛洲身上的衣服起了层腻子,头发胡子蓬乱打结,散发出一股古怪的恶臭。
他始终低垂着头,任人解开铁链扶他下车。
“啧,若不是我带去的小厮眼尖,我都没认出来,这是晏夫人家的人呢。”
管家笑得亲切,“不过,换了旁人,怕也要把他错认成山里跑出来的野狗牲畜什么的。”
阮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钟二爷有心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牛车上的空狗笼指指点点。
“金铃儿,你快去请郎中,就说是我身子不适。”
她又低声问银瓶儿说:“奶奶和大嫂那边可有惊动了?”
“未曾。门房的下人直接来找的小姐,我让他千万不要声张。”
阮思心中有数,管家笑道:“今日,晏夫人一家团聚,可喜可贺啊。”
“慢走不送。”
她直接命人将狗笼牛车和钟家的人一起轰走。
围观的人群仍然没有散去,还有不少人踮着脚尖往晏家大门里张望。
阮思上前大声道:“我家大爷前几日协助官府调查山贼行踪,不幸落入敌手遭辱……”
“但我晏家不以为辱。”
阮思一派威仪,朗声道:“堂堂七尺男儿,行事当无愧于心,无愧于父母,无愧于天地。”
“我大哥虽早已脱下捕快那身皮,但他自愿进山剿贼,秉的是天地正气,端的是一腔赤忱。”
围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面皮薄些的已经走了。
“今日他为敌所辱,但他依然是我晏家的大好儿郎。诸位要是觉得好笑,不妨尽管放开了笑。”
她的眼风冷如刀锋,一一扫过众人的脸。
“只是来日,你们父母兄弟不慎为山贼所掳,可否如今日这般,权当作热闹来看?”
这番话掷地有声,人群终于散开了。
阮思心里略松了口气,银瓶儿匆匆从院子里出来,压低声音道:“小姐,快进去看看吧。”
“大爷的伤势很严重吗?”
她的心又提起来,随银瓶儿快步往回走。
银瓶儿担忧地说道:“不是大爷……是老夫人吐血晕过去了。”
晏老夫人身子弱,年纪大了,受不得半点刺激。
阮思先前让他们将消息压下来,正是担心在这种情况下,晏老夫人会因此受惊晕厥。
“派几个人,再去催催,尽快将大夫请回来。”
她走向后院时,想起什么,问道:“是谁向奶奶走漏了风声?”
话一出口,她心下了然。
在这个院子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能有谁呢?
她赶到房中,果然见了柳如盈攥着帕子,正在床前假惺惺地抹泪。
柳如盈见到阮思,忙上前拉着她说:“妹妹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请晏大嫂了。”
“啪!”